抹布被紅色油漆浸透,他也不在意,彎下腰,用力擦拭。邵淇盯他幾秒,回到衛生間又拿了塊抹布,蹲在地上,一起清理。
兩人埋頭擦櫃子,彼此都沒再說話。
剛才的柔情蜜意散了一些,只餘下一縷若有似無的曖昧,和油漆刺鼻的味道混雜在一起。
奮鬥片刻,喬徹忽然問: “你們家有汽油麼?”
“沒。”
“這不用汽油是搞不掉的。”他轉過臉。
邵淇還蹲在地上,稍稍抬頭,一縷微卷的發絲落在頰邊,或許是熬夜太多,她眼圈下一片烏黑,神情疲倦。
“要不這樣,你去休息,我來處理。”他心裡不忍。
邵淇說:“沒事,你不是不舒服麼,你回去吧。”
“我好了。”喬徹雖說還有些頭暈腦脹,但聽她這麼說,輕描淡寫:“就那天喝大了,酒醒就沒事了。”
“…真不用。”
“你這樣弄到明晚都沒用的。”喬徹抬下眼皮,說:“這是油漆,不是灑了湯水飲料,你去睡覺,等天亮我喊幾個朋友送來汽油,保證給你處理好,成不?”
他今天其實是開車過來的,汽油也有,但那輛車……
實在不好讓她知道。
“姐姐……”他湊上前,聲音放軟些,“看在我這麼老遠的份上,聽我的好麼?”
邵淇噎了下,她不是那種喜歡麻煩別人的人,但喬徹說得確實有道理,油漆基本上幹透了,他們現在是在做無用功。
沉吟片刻,她從他手中接過抹布,道:“你也別麻煩了,回去休息吧,等白天我再想辦法。”
“也行。”喬徹當她妥協,展開紅色手掌,“我去用下衛生間。”
“去吧。”
喬徹這次輕車熟路,從衛生間出來,“那我去休息了?”
邵淇嗯了一聲,以為他要回家,卻見他低頭在沙發上尋了半天,最後找到一小塊幹淨位置,一屁股坐了下去。
少年坐得理所當然,兩條長腿擠在茶幾邊緣,抱起手臂,脖子一仰,閉眼休息。
“你不回家麼?”
喬徹眼都不睜,悶哼一聲,委屈道:“我剛來啊,超級累的,好歹也讓我歇會吧。”
邵淇在邊上定定看了他一會兒,他身側都是油漆,那股味道實在太過刺鼻。
聞了幾個小時,她都覺得惡心頭痛,更何況要在這裡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