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淺暫停了對景小狼的指導,彎腰從地上拿起一罐啤酒,徑直向景白走去。景白還處於絕對茫然狀態中,直到他走近了,她神遊天外的神智才稍稍回籠。
“喝嗎?”
元淺單手開啟啤酒,朝她晃了晃。
原以為她會像以前一樣,對自己冷嘲熱諷一通,然後繼續變身小慫包逃走。沒曾想,她將目光自他臉上移開後,慢悠悠地接過了他手裡的啤酒,想要學著他的模樣一飲而盡。
明明不會喝酒,偏生愛逞強,喝了幾口後,景白開始劇咳。
元淺眼看她還要再喝,他率先伸手取走她手裡的啤酒,將剩餘的啤酒一飲而盡,不給她再次折騰自己的機會。
景白瞧著他將自己的啤酒奪去,就著自己喝過的地方,耳朵尖微微發燙,然後,見他微微俯身,黑漆漆的眼瞳直勾勾地注視著自己,嘴角彎了抹弧度,“景白,要一起來嗎?”
景白洗完澡後,累得癱倒在了大床上。
從舞蹈室出來時,天已黑透。夜間山路難行,景白索性也就跟外公一樣,沒回景氏大宅,在武校住下。
她也不知自己哪根筋不對勁,在他邀約後,鬼使神差地就答應了這場秀。訓練很辛苦,甚至比她當初拍戲時,一個場景過n次還要辛苦,可她心裡竟然是快樂的。
一群人為達成一個目標,孜孜不倦地努力,並且是心甘情願地為之付出所有精力,這種感覺,有點好。
景白心情舒暢,即使累得夠嗆,精神卻處在亢奮狀態。
她拿起床頭的手機,本想給簡薰發個微信,一條資訊還沒發出,倒是收到了元淺發來的微信。
他發了兩張圖片,圖片裡均是浩瀚的星空,在極深的夜色裡,點點星辰彷彿灑落在玉盤裡的珍珠,美輪美奐。
景白愣了一下,又收到了一條:“要來嗎?星空很美。”
她猶豫了一會兒,回了條:“好。”
景白套了件羽絨服,走出房門,又被外頭的寒氣逼了回來,翻了翻櫃子,找到了一隻針織帽,戴在了頭上。
景氏武校佔地頗廣,前院主要是辦公區域,後院則是訓練場地以及學員宿舍。
萬籟俱寂,冷風幽幽。
元淺手裡拿了罐啤酒,抿了幾口後,抬頭仰望著浩渺的星空。
他少時跟廉斐這尊禍害本禍,沒少四處折騰,爬過山,涉過水,甚至大冬天跑冰島去學人家冬泳,差點掉進冰窟窿裡出不來。跑過的地方多了,到了最後,什麼景緻在他眼裡都沒差。
後來走了模特這條路,無休止的訓練,走不完的秀,大大限制了他這顆躁動不安的心,加上少年成名,流量又嚇人,甭說去旅遊了,就是自由自在出個門,都變成一種可望而不可即的奢侈品。
漸漸的,連他自己都快忘記,上次停駐步伐,安心欣賞美景是何年何月。許是這裡與世隔絕,人跡罕至,反而讓他有種脫離世俗,遁世隱匿之感。
一罐啤酒未喝完,就見到景白的身影從模糊逐漸清晰,元淺彎了彎眼角,將手裡的啤酒罐擱放在地面上,直起了身子。
景白跑得有些急,止住腳步後,呼吸還有些急促,她見元淺在冷寒之夜裡,依舊不忘記帶幾罐啤酒,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呶,給你。”
隔著訓練場一米高的護欄,景白伸手遞給他一隻玻璃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