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熙猝不及防,摔下車的時候很不雅觀地摔了個狗啃屎。
這個時候,娰尊才緩緩地掀開簾子,一張俊美的臉上寫滿了陰狠,他淡漠地開口:“我早說,殺了他一了百了。”
“我做事,不用你教!”嶽檸歌憤憤地跳下車,一把抓住趙熙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拖起來:“趙熙,我告訴你,我得罪的人是長公主,她要殺我,你能扛得住嗎?”
趙熙被摔的暈乎乎的,忽聞嶽檸歌這樣一說,倒是腦袋不清醒起來:“唔,你,你不是長公主的義女麼?”
“義女又如何,她要殺我還不是一樣的殺。”嶽檸歌松開拎著趙熙衣領的手,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得罪的不止止是長公主,甚至還有齊王,否則我何必這樣逃命?後面的那一隊身著黑色鎧甲的軍隊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如果我是你,就自己滾了,沒必要被我們累了性命。”
她雖然言辭好似都在為趙熙好,但趙熙卻聽得出來她語氣裡面的不耐煩,已經看出那雙眼睛裡面湧現出來的不屑。
趙熙足足反應了好半天:“十一,你當我趙熙是貪生怕死之輩?”
“我不是當你是貪生怕死之輩,我只是不想你連累我們!”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嶽檸歌也不介意再多說些:“你養尊處優慣了,哪裡知道江湖的險惡,若是現在回去還來得及,一會兒追兵來了你就告訴他們,你乃長平趙家的三公子,我保證他們不會傷害你,屆時讓他們送你回長平。”
“嶽檸歌!”趙熙臉上寫滿了生氣,他這樣大費周章地出來,居然落得被人攆走的下場,“你當我趙熙是什麼人了,呼之則來揮之即去?”
“我沒當你是什麼人,我只是覺得……”
“你覺得我長這大沒有長腦子麼?”趙熙憤憤地瞪著嶽檸歌,氣的咬緊了腮幫子,就像一隻氣鼓鼓的河豚。
趙熙道:“你以為我只是想要纏著你麼?我從小到大都被困在長平,好不容易給自己一個理由出了長平,你現在讓我灰溜溜地回去?長平的人會如何看我?我爹孃又會如何看我?還有我那些一直等著看我好戲的姐姐又會如何說我?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想要什麼!”
嶽檸歌眨了眨眼睛,十分無辜,她哪兒想的到這麼多。
趙熙從來都給人一種紈絝子弟、浪蕩公子的表現,誰又知道他會有這麼多的打算。
不過饒是趙熙有什麼想法,但對於嶽檸歌來說,那些都不足以勸說她帶著趙熙繼續上路。
他們一路兇險,趙熙這種養尊處優慣了的人怎麼能夠適應。
“十一……”
“打住!我不是你的十一夫人。”嶽檸歌反感地看著趙熙。
趙熙嘆了口氣:“檸歌,我真的很想和你們一起去闖闖,去見見外面的世界。”
雙方僵持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娰尊在車裡面聽的一清二楚,他微微眯起眼睛來,嶽檸歌就是太多顧慮,成大事者怎麼能夠婦人之仁!
他掀開車簾,嘴角泛起冷意來:“既然三公子樂意隨我們上路,那……”
“你想都不要想!”嶽檸歌打斷娰尊的話,她一雙如野獸那般的眼睛閃現出敵意來。
誠然娰尊的身世值得人可憐、同情,但他的做事手段實在太偏激,偏激到饒是嶽檸歌這種從人間地獄訓練出來的特工都無法接受。
娰尊吃癟,心情卻沒有預想之中的憤怒,他無所謂地聳聳肩:“隨便你呀。”
他放下簾子,回到車廂裡面,靜靜地看著還躺在一邊沉睡的張念慈,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她有自己的一套處事方法呢。”
馬蹄聲陣陣,很明顯是往這邊追了過來。
嶽檸歌心裡一驚,這樣下去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