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孝章恨柳玉婷,恨她欺騙他,惱怒差點上當娶了她,這個醜聞,如今全新洲州人盡皆知,他關孝章顏面無存,這個名聲敗壞的女人,他現在跟她一點不想扯上關系,恨不得立刻槍斃才解恨。
想到自己唯一的女兒,跟自己成了仇人,關瓊枝跟他這個父親連話都不說,如果柳玉婷肚子裡是自己的孩子,而且是男孩的話。
關孝章有點動搖了。這個女人可惡,不然先保釋她出來,民國的法律孕婦不能判死刑,讓她先把孩子生下來,然後把她投入監獄,一解心頭之恨。
一輛汽車裡,關瓊枝一身縞素,駕駛位置上的男人望著北風揚起雪花,雪花四處飄散,“你父親想要柳玉婷肚子裡的孩子,使了錢,想保柳玉婷出來,我想問你的意思。”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沒什麼好說的。”
男人望著身旁的少女,慘遭變故,親人離世,少女心靈烙下的陰影難以磨滅。
“我明白了。”
警察局門前,圍著一群記者,警察局長一出來,被記者圍住,記者手裡相機的鎂光燈閃動,警察局長的手遮住眼睛,記者七嘴八舌提問;“請問柳玉婷小姐害死關太太,關老闆知道她這個陰謀嗎?關老闆庶子失蹤,是否跟她有關?”
“關小姐被劫持也是柳玉婷幹的嗎?她夥同青幫的人,青幫掌門對此事作何解釋。”
“請問關老闆要保釋柳玉婷是真的嗎?”
警察局長微胖高大的身軀一臉汗,拿出手帕擦著額頭上汗,不知記者怎麼得知訊息,“我們警察局現在正在調查案情,調查清楚後自當秉公執法,還被害人一個公道。”
警察局延緩保釋柳玉婷,不能在眾目睽睽下徇私。
新洲監獄,一間單人牢房裡,柳玉婷大腹便便,焦急地等待關孝章的保釋,監獄條件惡劣,柳玉婷看著眼前飯菜難以下嚥,她現在是雙身子,飯量大,自己餓著沒事,肚子裡的胎兒不能餓,她手摸著肚子,全指望這個胎兒保全一條性命,她端起碗,勉強吃下半碗飯。
這天夜裡,牢房裡的人被恐怖的叫聲驚醒,“來人,有人要毒死我肚子裡的孩子,飯菜有毒。”
柳玉婷手捂住肚子,疼得卷縮著身體,大汗淋漓,神情瘋狂,眼看著血水從腿部大量湧出,染紅了身下蒲草,她發出悽厲的慘叫聲。
清晨的街道,行人稀少,偶爾有行人走過,豎起衣領,抵禦嚴冬的寒風,臉凍得通紅的報童沿街叫嚷,“快看,電影明星柳玉婷被判處死刑。”
關孝章頹然地坐在沙發裡,這女人該死,肚子裡的那塊肉沒了,他還留著她做什麼。
關瓊枝穿戴整齊,提著手提箱,從樓上下來,關孝章看著女兒,不解地問;“瓊枝,你要去哪裡?”
關瓊枝沒有理父親,繼續朝門口走去。
“瓊枝,你扔下父親一個人不管嗎?”
關孝章站起來,哀求地眼神看著女兒,早已失去父親的威嚴。
“你自己保重!”
關瓊枝頭也不回地拉開門,走出門,一股冷風撲面,關瓊枝緊了緊大衣領口,快步走出關公館。
關公館門口,一輛黑色轎車等在哪裡,車窗玻璃落下。
火車轟隆隆朝遠方奔去,關瓊枝坐在視窗,望著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在視線裡越來越遠。
關家小姐出走後不久,關家的火柴廠發生一場大火,火勢燒了三天,火柴廠全部成了灰燼,關家的生意徹底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