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兒,杜雍,你……你怎麼這麼傻啊!這麼高的地方,你跳下來幹什麼?嗚嗚……”一說起來,陳胭就心驚膽戰,激動起來,眼淚就出來了。這個傻子,怎麼也跟著她跳下來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該怎麼辦啊?
“不哭,哪裡……傷著了嗎?”杜雍見她哭了,盡量擠出笑容安撫她。
這個傻子,就惦記著她哪裡受傷了,也不關心關心自己有沒有事!陳胭一邊感動一邊哭著搖頭:“我沒事,你……你有沒有事?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嗚嗚,杜雍,你不要有事。”
聽到陳胭說沒事,杜雍放鬆一笑,他皺著眉,試著挪動一下自己,感覺還行。他對陳胭伸手說:“小胭,扶我起來。”
“哦。”陳胭忙伸手扶著他從地上坐起來,然後緊張地盯著他看,似乎,他真的沒什麼事。
杜雍坐在原地,休息了一下,想站起來,不料手一撐地,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來,他才發現,剛剛還正常的右手,如今腫得跟發面饅頭一樣,而且正迅速烏紫起來。
手骨斷了!
這是杜雍的第一反應,他舉著手,沉著地用左手去摸,給自己做了判斷。
“啊!”陳胭臉色頓時鐵青,又慌又恐懼,“杜雍,你的手……”
“不要緊,只是骨頭斷了!”杜雍冷靜地說。他仰頭看上面,茂密的松樹林救了他們一命,擋去了他們下墜的大部分力道,再看腳下,常年堆積,厚厚松軟的落葉枯枝,又將他們墜地時産生的巨大撞擊力道給卸去了大部分,從懸崖上到這裡,高度起碼在一百到兩百米之間,兩個人墜落的重量,這樣的結果只是他斷了一條手臂,代價是相當的輕了!
陳胭小心翼翼地扶著他起來,身子輕輕顫抖,她剛剛經歷生死,現在卻滿腦子都是杜雍那條斷了的手臂,不知道該怎麼辦。
杜雍感受到了她的顫抖和恐懼,低頭對她安撫一笑,用完好的左手摟她入懷,說:“沒事的,手骨斷了可以接回去,不要緊。你沒事就是萬幸了!”
說著,他低下頭,在她眉心一吻。
陳胭仰頭閉眼,感受著他唇間的溫度,眼淚滑落,身子雖然還在顫抖,但人已經不那麼害怕了,她說:“杜雍,我給你找兩根木棍,先把手固定住吧!”
斷骨最忌諱的,就是手骨移位,一個沒弄好,以後就留下後遺症了!
“好!”杜雍點頭,他接受過野外生存訓練,只是手骨斷裂,這種情況對他來說沒那麼糟糕。先固定住手骨,然後慢慢尋找上去的路。
陳胭在四周找了很久,沒有找到合適的木棍,這裡雖然是樹林,但大多數都是松樹,樹枝細幼枯脆,不適合當固定的夾板。杜雍怕陳胭走遠了迷路,便一路跟著她,兩人走了好一會兒,陳胭才找到合適的樹枝。
杜雍先用手摸了一陣,然後咬著牙,狠心一按,先把自己的手骨按回原來的位置。就這一下,疼得他滿額頭冷汗,他硬是一聲不吭,虎目圓瞪,硬生生給忍下來了。
陳胭在一旁看得揪心,卻也硬挺著不出聲,連眼淚都沒有,她要記住這一刻,杜雍受傷,是為了她,杜雍受苦,是為了她,她要牢牢記在心裡!
等杜雍按好骨頭了,陳胭幫忙將兩根木棍固定在他的手臂上,她原本想學著古代人撕了衣裙的邊來綁木棍,可沒料到她的戲服那麼結實,怎麼撕都撕不下來!後來她靈機一動,想到了自己的腰帶,忙解下來當捆繩用。
這腰帶是很長,三個手指那麼寬,正適合當固定斷骨的綁帶。陳胭小心翼翼地將兩個木棍與杜雍的手臂綁好,再吊在他的脖子上,以防他不小心動了手臂,導致手骨移位。現在,天大的事,都沒有杜雍的手重要!
兩人做完這些,才有心情尋找回去的路。陳胭看看四周,全是松樹,茫茫的看不到邊,她也不敢亂走,若是在這松樹林裡迷了路,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剛才他們一直都是沿著懸崖邊走的,所以一邊還靠著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