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凱力仍舊是先看杜雍一眼,看他用薄薄的刀片削出完整的水果皮,再切成一小塊放進盤子裡,不知怎的,他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彷彿杜雍拿刀削的是人的皮。
“我會讓範素梅的兒子以散心的名字,把她帶到這裡來,然後你假裝和我吵架,你堅持要出面平息事件,而我則攔著不讓你這麼做。”
陳胭明白金凱力什麼意思,這跟熊如琛的手段差不多,就是假裝被範素梅偷聽到他們說話。
“只是,之前範素梅就是這樣上了熊如琛的當,這次,她還會信嗎?”人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嗎?
“範素梅已經被逼到角落了,不由得她不信,她只能是相信,才有活路可以走。當然,最好,再說一把樊可真的壞話,畢竟,這個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金凱力說道。
陳胭微愣,既然笑了,搖搖頭,說:“金哥,坑前妻,你真是不遺餘力啊。”
金凱力不以為意,聳肩道:“我跟她比起來,算是厚道了。”
過兩日,鄒學昌對範素梅說,一家人去別的城市走走,散散心,不能再呆在家裡了,人都要逼瘋了。範素梅同意。
於是,一家人開車去了b城。未免範素梅一眼看穿,鄒學昌不敢直奔醫療院,兜了幾個圈,看了幾個b城景點,才去了療養院。
一下車,範素梅就明白過來了,兒子這是誆她來這裡見陳胭的!
她有一瞬間的憤怒,覺得自己被背叛和欺騙了,剛想發火,卻看到了站在一旁,憔悴不堪的家人,老伴的身子彷彿佝僂了許多,兒媳面容憔悴,就連孫子,都懨懨的不敢抬頭,生怕被人認出來。範素梅心中一酸,都是因為自己,才讓家裡的人都跟著受苦。
她看向懦懦不敢抬頭的兒子,深深嘆了口氣,就道個歉,那又怎樣呢?人都要活不成了,還要臉皮做什麼?她死倒無所謂,不能連自己的孫子都陪著自己去死!
“走吧,帶我去陳胭的病房。”範素梅一瞬間彷彿蒼老了許多,語氣裡充滿了妥協。
鄒學昌一喜,連忙帶路。他們問了療養院的護士,找了好幾圈,才找到陳胭的病房。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爭吵聲。
“小胭,你能不能再忍忍?事情都這樣了,就算是你,也做不了什麼呀!”這是金凱力的聲音。
“發宣告!做直播!接受採訪,什麼都好,總比坐在這裡不聞不問要強吧?”這是陳胭的聲音,氣急敗壞。
“那你要說什麼呢?說你已經原諒範素梅了,想讓事情翻篇?叫大家別去為難範素梅?你覺得這可能嘛?啊?”金凱力也氣急敗壞的。
範素梅的腳步一頓,拉住自己的兒子,臉色沉了下來。一家人不敢動,屛住呼吸聽裡面的人爭吵。
“為什麼不可能?事情因我而起,那由我來出面不正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