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船隻除了必要的補給,再也沒輕易停留過。當行至常州地界的時候,運河的水道變窄,水流湍急,兩岸崇山峻嶺,幾百裡沒有人煙。好一個殺人劫貨、打家劫舍的好所在。
小草把自己的腦洞,當做笑話說給她男人聽的時候,朱儁陽卻一臉嚴肅地道:“你說的不錯!這裡常有水寇出沒,來往的船隻要麼花錢免災,要麼被劫了貨物。不過,只要不反抗,這夥水寇是隻劫財不傷人的。”
正說著,河面上出現了幾艘快船,朝著他們這艘官船氣勢洶洶而來。後面,也出現了同樣的快船,呈夾擊之勢,一點點逼近他們的船隻。船老大急匆匆地趕過來,對朱儁陽抱拳道:“王爺,河面出現水寇的船隻,咱們被包圍了!”
“確認是水寇?”朱儁陽眯了眯狹長的鳳眸。一般水寇只會對來往的商船下手,他們這樣明顯的官船,水寇避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向上湊?此事定有蹊蹺!
船老大似乎也察覺到異樣,道:“那幾艘快船上的標誌,的確是此地水寇的標誌……按理說,水寇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公然向官家出手,難道是有人冒充水寇,跟咱們過不去?”
這船老大也是朱儁陽的手下,負責手下南北貿易的。因著他熟悉運河水路,駕船經驗豐富,所以被臨時調過來,負責這艘官船。
朱儁陽沖他輕輕揮了一下手,命令道:“船頭、船尾的炮臺啟動,發兩炮警告一下,如果執迷不悟的話,讓他們盡管來吧!”
船老大咧開大嘴,興奮地躍躍欲試:“是!屬下聽命!!定叫他有來無回!!小的們,點‘爆’竹嘍!!”
“好勒!!”甲板上出現了十幾位水手,回應的聲音震天響。
小草感到一陣有趣,笑道:“爺,你這些手下們可真是妙人,說起打仗,渾身都是勁兒!!”
“這些人,有的是從軍隊裡退下來的,骨子裡那種好戰的因素還在。有的是我收服的一些盜匪,說是盜匪,其實也是被生活所逼。都沒有一個慫的!”朱儁陽這十年來漸漸成長起來,不但在朝中經營著自己的勢力,民間也網羅了 一批能人,幫他辦事兒!
“轟——轟——轟——”餘小草只覺得腳下的甲板一陣顫動,幾聲炮響過後,聽到水手們一陣歡呼:“打中了,打中了!!”
侯曉亮不知從哪鑽了回來,露出兩排白牙:“頭兒,蔡老大他們中的炮手還不賴,廢了對方兩艘快船!”
餘小草趴在船舷上,踮著腳跟探著身子往前方看去,對方的船果然有兩只停了下來,船體傾斜著,一點一點往下沉。剩下的船隻,卻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直直地朝著這邊沖過來。顯然,這是有備而來!
船老大指揮著船頭的炮臺,朝著對方的船隻又放了幾炮。對方又有兩艘快船中了彈。後面的炮臺,也廢了對方兩艘船隻。對方的船很快,距離太近火炮沒法再用了!
“兄弟們,抄家夥!!”船老大怪叫一聲,脫了外面礙事的外衣,露出一身精幹的短打,手臂上的肌肉鼓鼓的。此時,他的手中多了一把長斧。水手們紛紛亮出了自己的兵器。
迎面而來的船隻,“嗖嗖”地扔出鐵鈎,掛住了官船的船舷。朱儁陽攬過一臉好奇的小媳婦,把她往船艙的方向輕輕一推,道:“乖哈!先到房間裡去躲一躲,一會兒這邊就結束了。春華,好生保護王妃……”
“那個……我可以幫忙的!”餘小草晃了晃手中的火銃,自己可是被誇贊有神槍手潛質的。
“聽話!這邊一會兒會很亂,別濺你一身血!”朱儁陽有些無奈地勸阻著,自家小媳婦膽子太大,真讓人不放心。
餘小草癟了癟嘴巴,不情不願地道:“好吧——你小心點兒。”
小草在春華和梧桐一左一右的保護下,往房間的方向走著。突然,她右手邊的船舷上,出現一個蒙著黑巾的腦袋。她興奮地蹦起來:“春華,快把這家夥給我打下去!!”
說著,眼睛左右瞟著,看到前幾日釣魚用的兒臂粗的竹竿靠在房間門外的牆壁上,忙把手中的火銃往腰帶上一插,雙手握住竹竿,朝另一個剛露頭想要上來的匪寇腦袋上用力地敲了下去。
那名倒黴的匪寇慘叫一聲,腦袋一蒙掉落水中。他身後緊接著上來的賊匪見狀,有了幾分警惕。等竹竿再敲過來的時候,一把抓住了竹竿的末梢。
小草見竹竿被抓,用力扯了扯,沒扯動,便放棄了和對方拼力氣。右手從腰間抽出火銃,隔著兩步的距離,瞄準對方的大腦袋。
“嗨!”在那名賊匪以為自己就要登船成功的時候,小草沖著他揮了揮左手,右手保持著瞄準的姿勢,笑得一臉燦爛。那名賊匪一臉懵逼地盯著黑洞洞的火槍口,似乎在猜測這玩意兒的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