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病的並不嚴重,只不過鎮上沒有好的獸醫而已。你也知道,我跟尤爺爺學了幾天醫術,醫治一頭牲口還是有把握的!”小草雲淡風輕地道。
小蓮看了眼黑子的身材,好奇地問道:“黑子哥,你咋想起去碼頭找活幹的?是奶奶讓你去的?”
黑子不好意思地撓撓臉,道:“不是!開春我都十四了,我娘說……過兩年差不多就能說媳婦了。嘿嘿……家裡打漁賺不到幾個錢,我娘說家裡的錢都是留給小叔讀書的,以後我的聘禮奶奶未必肯給多少。所以,我就琢磨著,我好手好腳的,為什麼不自己去掙錢呢!”
“有志氣!黑子哥,我看好你!”餘小草贊賞地點點頭。這時代,十五六歲說親的比比皆是。張氏那人,眼中除了她老兒子是寶,其他人都是草。她還真能做出,不掏聘禮的事情呢!
黑子憨笑地看著她,道:“其實,小草你也給我很多鼓勵!你比我小五六歲,都知道去碼頭上賣鹵菜賺錢。我都快到娶媳婦的年紀了,再在家裡等吃等喝的,太不像樣了!再遊手好閑下去,取媳婦都成問題……”
“咯咯咯……黑子哥,原來你是想娶媳婦了!有沒有相中的?”小蓮笑得如同銀鈴一般,戲謔地打趣他。
黑子黝黑的臉上,浮現出醬紅色,他結結巴巴地道:“哪有……我是聽村口老人們說,隔壁村的二流子,成天遊手好閑,都四十了還娶不上媳婦,才……才……你可別瞎說啊!”
餘小草替他解圍道:“黑子哥說得對!只要自己正幹,還愁娶不到媳婦?黑子哥,你有什麼打算嗎?”
“沒……沒什麼打算!就看看碼頭上,需不需要裝卸工。聽說,好的時候,裝卸工一天能拿五六十文錢呢!”黑子一臉嚮往地道。
餘小草卻有些擔心地看著他滿身的肥肉,道:“裝卸工,那可都是力氣活!一百多斤的貨物,你扛得動嗎?”
黑子沉默片刻,道:“扛不動也得扛,我可以少要些工錢……等鍛煉出來了,就好了!”
就這麼一路聊著,很快就到了碼頭。此時,碼頭上船隻並不多,孫工頭和他的工人們都閑著呢。
看到這對姐妹花,孫工頭走過來招呼道:“小草,好久沒見你來碼頭了。今天怎麼有空啊?”
“孫大叔,我昨兒還來碼頭呢!您認錯人了,我是小蓮。旁邊這個才是小草呢!”小蓮笑嘻嘻地走到劉爺爺的面攤旁邊,把一個小泥爐點燃,帶過來的鹵菜放在上面加熱。
孫工頭看看小蓮,再看看小草,呵呵地摸著後腦勺,道:“你們姐妹倆長得太像了,一時之間還真不好分辨。老劉,來碗雜糧面。小蓮,給我弄份豬頭肉,要肥一些的!”
小草奇怪地問道:“孫大叔,怎麼吃起雜糧面來了?難道白麵條吃夠了?”
孫工頭苦笑地搖搖頭,道:“小草啊,你就別打趣你孫叔了。我這雜糧面條都快吃不起了,更別說白麵條了!”
“怎麼了?生意不好幹?”餘小草看了一眼岸邊一艘大船上,裝卸工熱火朝天地幹活的場景,若有所思地問道。
孫工頭狠狠拍了下桌子,大聲道:“六子那廝,真不是玩意兒!把碼頭上的活兒,幾乎全攬了去!身強力壯的工人們,也都投到他那邊去了。這是不打算給我留生路啊!”
“不會吧?六子哥看起來不像是吃獨食的人啊?”小草皺著眉頭,看向岸邊那個高大的身影。
孫工頭苦笑一聲,道:“也怪我!以前仗著自己有門路,沒少擠兌六子。有段時間,因為生意好,有點飄飄然,提拔了一個副手,自己不太管事了。誰知道我瞎了眼,那副手把日結的工錢,改為月結。一個月下來,捲了所有人的工錢,跑了!那六子趁機把人都收攏過去,加上他上面有人罩著,我再想翻身已經很難了。唉……現在,能吃上飯,已經不錯嘍!”
餘小草看到碼頭不遠處,有人在丈量著土地,便安穩他說:“孫叔,這只是一時的。等碼頭擴建成大港口,需要的人工肯定更多。到時候,你有機會的!不過,我覺得與其惡性競爭,不如合作共贏……”
“哦?怎麼個合作共贏法?說來聽聽?”一個洪亮清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餘小草扭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六哥已經來到她的身後。高大魁梧的身材,健康的古銅色面板,臉上那道傷疤,絲毫沒損礙他的男子氣魄。真是荷爾蒙爆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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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