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川輕輕“嗯”了一聲,緩緩走下了樓梯。
冬苗看著他,他背後的窗戶投進白茫茫的天光,映著他就像是降臨人間的天使。
冬苗退後一步,腰部抵在扶手,她左右兩邊被兩個男人堵住了。
避無可避。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看了看牧川,又望了望王一橫。
“說罷,這又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我又做了什麼?”
王一橫“哎”了一聲,顯然從她話裡聽出了什麼。
牧川卻皺緊眉,低聲吐出一個“又”。
冬苗歪著頭,細長的手指揉了揉太陽xue,她一臉無辜說:“抱歉,我有病,很多事情我都記不得了。”
這話說的既簡單又輕巧,簡直像是在推卸責任。
牧川的眼眸濕漉漉的,桃花被無情的風雨摧殘著,就快要凋謝了。
王一橫咂舌,“真的假的啊,這傻小子可暗戀你十年了,你都不記得?”
“十年?”
媽呀,她十五歲的時候都幹了什麼糟心事兒?
冬苗的目光劃過低著頭的牧川,他就像是被雨水打濕的小奶貓,趴在寫著“求收養”的紙箱內,柔軟的貓濕漉漉的黏在身上,朝著她這個狠心拋棄他的主人,“阿嚏”一聲,打了個噴嚏,把她的良心都打痛了。
三人僵持了一會兒,冬苗實在受不了這種氛圍。
她抬了抬手,輕聲說:“好吧,我再多說一些,你們……能保密吧?”
牧川還沒說話,王一橫就忙說:“你放心,你放心,我們都是幹刑警的,對保密這要求最瞭解了。”
冬苗嘆了口氣,摸了摸沒有耳墜的耳朵,輕聲說:“是這樣的,我十幾歲的時候因為家庭的原因生了病,就是那種大家統稱為精神病……”
王一橫和牧川同時一怔。
精神病!
怪不得她三緘其口,怪不得她讓他們保密。
牧川望著冬苗的側臉,心一下子劇烈的疼痛起來。
他都不知道,他什麼都知道!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該被拯救的公主,她是救贖他的王子,然而,卻不知道,她才是需要被救的那個。
可惡,他一直以來都幹了些什麼!
牧川捂著額頭,臉色越來越白,他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扶手上,才勉強站穩。
他的小姐姐……他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