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淮西知道村子裡的耿家人都不喜歡自己,也不喜歡天賜,所以他平日裡就不喜歡跟任何人說話。
除了每天埋頭幹活掙工分換糧食養活兒子,他什麼事情都不願意多想,什麼事情都不願意多管。
但今天是不得已,一個月前就有人告訴他,坐落在兩村之間的山裡的爺爺的墓壞了,提醒他過年之前去修繕,他特意打聽到了一個好日子,帶著天賜一塊兒出來壘墳的。
父子倆在山間穿梭了許久,終於來到了耿萬青的墓前。
就看到墳塋上面整整齊齊的,那人說破掉的大洞也不見了,反而有些新鮮的土色翻露在外面……
耿淮西面色一沉,又走到了墓碑前面,就看到墓碑前方不遠處,一小堆黑色灰燼正安靜的躺在地上,最上面的一些,被林子裡的風吹得微微煽動。
“爺爺,是她來過了嗎?”
蹲下身,耿淮西用手輕輕碰了碰那些灰燼,喃喃低語道。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寂寥的風聲。
“呼呼……”
“爸爸,好冷啊。”
耿天賜看著蹲在地上情緒十分低落的父親,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冷顫,拉了拉耿淮西的袖子。
耿淮西回過神來,側身一看,耿天賜穿著一件單薄的衣裳,怪不得冷了。
耿淮西收了收心神,彎腰抱起耿天賜。
“咱們這就回去吧。”
既然墳塋已經修好,那他就沒什麼事情了。
自從上次手指受了傷之後,姜淑蘭一直就沒有進過城。
再一次進城來,一切都顯得格外新鮮,不是因為城裡變化大了,而是因為……姜淑蘭識字了。
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認識,但許多那種用油漆畫在街道兩邊的標語她都差不多能知道是什麼了。
還有很多掛著牌匾匾額的地方,她也不用再進門去看是幹什麼的了,遠遠認出了那些字,就知道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