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說:“你是一個變種人。”
拉妮婭微微蹙眉:“你當時說過我不是變種人。”
查爾斯微微一笑。
他又一次用第一次見面時那種溫憫的目光望著拉妮婭,輕輕說:“因為那時候你已經不再是活人了。”
“你的大哥意外去世之後,潼恩帶著你離開了西雅圖,她把你送到了澤維爾學院,那時候你遇到了琴。”
“她們關系很好。”拉妮婭說。
查爾斯笑了笑。
“琴很喜歡伊蒂絲,”他說,“正常的變種人會在青春期時覺醒能力,但有些更強大的能力在童年時就會覺醒,也會更難以控制。琴的能力非常強大,也非常不穩定,她的精神力量龐大到會支配她自身,甚至影響現實,每當她做噩夢的時候,她的夢境會入侵其他人的意識,所以孩子們都很害怕她。但是伊蒂絲不害怕她,也只有她能夠把琴從噩夢中喚醒。”
“因為她的能力?”拉妮婭問。
或許是注意到了拉妮婭的態度,查爾斯也不再用“你”來指代,而是直接說出了那個名字:“是的,伊蒂絲的能力非常……”
他想了想,用了個奇怪的字眼:“特別。”
查爾斯說:“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經歷的緣故,她可以透過文字進入其他人的過去,比如日記,如果她看到了其他人的日記,她可以進入寫日記的人記憶中的那個場景,然後改變那段記憶,在其中編織出虛假的部分。”
“修改記憶?”傑森問,“就我所知這個可以透過藥物來辦到。”
查爾斯的表情有些奇怪。
他搖了搖頭:“我想這不一樣。”
“心理學是一門研究人類心理現象及其影響下精神功能和行為獲得的科學,但迄今為止,心理學依舊不可能找出任何心理活動明確的起因。”
人的心理就像是天氣系統,南太平洋的蝴蝶扇動翅膀可能在半個地球外掀起一場風暴,當一件事發生時,沒人知道它會對某個人的心理造成什麼樣細微的影響,從而導致今後某件事中他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而當一個人做出某個決定時,也沒有人會知道到底是他經歷過的哪一瞬間造就了這一刻的他。
查爾斯說:“但是伊蒂絲可以。”
“她能像外科醫生一樣精密地操控人的心理,能夠透過編制某段記憶……精準地觸發某個時刻下某個人的具體反應。我不清楚她是怎麼辦到的,這只能用天賦來解釋,她似乎天生就知道該怎麼做,知道怎麼去……控制別人。”
他不給拉妮婭反應的時間,繼續說下去:“因為她琴的狀態才能那麼快穩定下來,伊蒂絲很照顧琴,她是個很好的孩子,之後她們也一直很要好。”
“然後發生了什麼?”拉妮婭敏銳地察覺到了查爾斯這句話背後藏著什麼。
查爾斯輕輕垂下眼睛。
“潼恩去世了。”他說。
“知道她去世之後伊蒂絲就變得很奇怪,”查爾斯說,“她忽然對生物學很感興趣,經常纏著漢克討教,一開始我沒察覺到異常,直到琴說她經常晚上出去,我才發現伊蒂絲……在用‘倪克斯’的代號尋找進行變種人研究的實驗室。”
或許是想起了那些慘無人道的人體試驗,x教授的眼神微微冷卻,語調卻依舊溫柔優雅:“她想研究自己。我不知道她為什麼不向我們求助,但事實是她寧願用自己的能力去控制那些人來研究她,把自己送上實驗臺。”
“也許她是想找出家族詛咒的真相,但是她選擇了一條最為錯誤的路。”
“等我發現的時候,伊蒂絲已經失蹤了。”
一個中學年紀的小女孩,就算有那樣特別的能力也不可能保護得了自己。
拉妮婭大概能猜到伊蒂絲是怎麼失蹤的——在追蹤一處處實驗室的過程中,她的蹤跡落入了有心人的眼裡,或許是誘騙,或許是綁架,總之那個女孩因為自己的草率,把自己推進了深淵之中。
“伊蒂絲失蹤之後我們一直在尋找她,卻始終找不到她的蹤跡,”查爾斯說,“但是某一天我突然收到了她的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