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痕跡。我們恰好撞了進去。”傑森說。
拉妮婭“哦”了聲,點了點頭,瞥見他風衣之間露出了胸膛,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一骨碌翻了個身,雙手撐在他們之間空隙的地面上,身體前傾,試圖向傑森伸手,語氣透著點焦急:“剛剛我沒有消毒就把手伸進去了,會不會感染?”
傑森:“……我覺得不會。”要是會她要怎麼樣?
他忽然想起了厄爾麗德的術式,臉上古怪的表情漸漸褪去。
既然知道自己不是孤立無援,拉妮婭要做的只是在瓦倫丁他們完成獻祭之前解決掉禁魔領域,而這件事她本來就在做,並且現在已經進度過半,心情自然放鬆不少。
她重新坐回去,無意識挑起一縷發絲,在食指上繞來繞去,目光毫無焦距地渙散開,盯著某處虛空發呆。
空氣再度沉寂,只剩下篝火燃燒的聲音。
過了沒多久,拉妮婭重新收集起視線,正打算轉過頭,餘光忽然瞥見傑森正在沉默地看著她。
……他看了多久了。
拉妮婭不太清楚原因,只能遞了個疑惑的眼神:“?”
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得到回答。
傑森似乎在思考某件事,冰藍的眼睛像是碎裂的鏡面,過了會他的目光才和拉妮婭對上,卻又很快閃開,只是眼底多多少少帶了點莫名的情緒。
“那個術式,”他慢慢地說,“能讓活著的東西陷入幻覺的術式,叫做厄爾麗德的術式。這種幻覺都是根據受術者最不想面對的記憶構建的,我所知道的離開的方式是找到信標,一般是某個和幻覺格格不入的東西。”
拉妮婭有點不懂他為什麼現在忽然提起這個,不過她想起當時自己找到傑森時他依舊沒有脫困,以為自己找到了答案:“你沒找到。”
“我找到了。”傑森很輕地說,目光依舊在空氣中游離,“你告訴我那個信標是你的心髒。”
拉妮婭張了張嘴,有些猶豫現在要說什麼。
她剛剛掏心是不是有點太果斷……
“所以你……”她勉強憋出幾個單詞。
話音未落,傑森吐了口氣,打斷了她的話。
他說:“但其實我錯了,厄爾麗德的術式是為了摧毀入侵者,它沒有信標。”
“我做了,但是沒有用,我還是沒有從那裡出來。”
他終於抬起眼睛看向拉妮婭,並沒有特別沉重的情緒,和那天在墓園一樣,他看起來一切如常,彷彿只是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傑森平淡地說:“在那個幻覺裡,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