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繼續道:“程姨娘自欺欺人了這麼多年,終歸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我娘生前,你沒有辦法讓我爹休了她,我娘死後就算你正兒八經的當上了夫人,那也只是個填房罷了。你說你可不可憐?”
這些話句句戳在程氏潰爛流膿的傷口上,疼的她痛切心扉。“你住嘴!你若再胡說八道,我就撕爛你的嘴!”
令笙嗤笑了一聲,“何必呢?這麼多年,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自己心裡明白的很,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就在這時,冬苑的庭院裡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我怕你是得了失心瘋,我女兒至始至終都是這宋府裡唯一的夫人!”
人群裡散開出來一條小道,一個一襲藏青色福字長袍的中年男子並著一個品竹色織錦羅裙的貴婦人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身穿粉色曳地細雪襦裙的女孩和一個半大的小男孩。
程氏吃了一驚,走上前去,“爹孃,聽南,睢陽,你們都怎麼過來了?”
令笙一眼就看到了宋聽南,她今天挽了個精緻的發型,頭間的珠釵與她白皙粉嫩的臉龐爭相輝映,粉雕玉琢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去親近一番。
方才那個說話的貴婦上前來握住程氏的手,滿是心疼的道:“爹和娘要是不來,難不成看你任人欺負嗎?”
程夫人輕輕拍了拍程氏的說,繼續道,“娘在這裡,娘已經命人回府去尋你哥哥。一會你哥哥便會帶人過來,今天我倒要看看誰敢欺負你?!!”
宋秋明當心一揖,行了個周全的福禮,“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然程夫人卻避過一旁,不肯受他這一拜,陰陽怪氣的道:“宋大人這禮,老身可受不起!”
宋秋明嘴裡一哭,呵呵一笑,“岳母大人這是說的哪裡話,您是我的岳母,怎會受不起。”
程夫人冷哼了聲,“明知我今日就在宋府裡,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還敢當眾羞辱我兒。這背地裡,還不知怎麼蹉跎她吶!!”
這倒打一耙的本事果真是厲害,連令笙都忍不住想給她鼓個掌了。
可,這事一半真一半假的。宋秋明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打個馬虎眼,道:“哪有的事,這其中許是誤會什麼了?”
“誤會?”程夫人圓目怒瞪,扯掉程氏的手,兩頰頓時露出兩個鮮紅的掌印,“證據確鑿,你還敢說是誤會?!要不要我也賞你幾個巴掌,權當誤會一場?!”
宋秋明啞口無言,垂著腦袋默不作聲。程夫人暫時收拾掉了她,轉而看向令笙,眼底盡是一片鄙夷之色,“你就是那個宋秋明從外頭帶回來的女兒吧?”
令笙身子微欠行了一個萬福之禮,“程夫人。”
“方才就是你打了我女兒?”
令笙抬起頭,直視著她。令笙長的高,雖然年輕,可氣勢卻也不遑多讓,“不錯,是我打的。”
話音剛落,程夫人忽然抬起手臂就朝令笙扇來。令笙甚至還聽到了掌風的呼嘯聲。好在她手疾眼快,在巴掌落下之前,看看抓住了她的手腕,“程夫人,事情真相還未弄明朗之前,請恕晚輩不願受您這一巴掌。”
程夫人譏笑了聲,“我女兒再不濟也是你的長輩,身為晚輩竟敢毆打長輩,你這等枉顧倫理綱常的女子,我便是打死你了,聖上也不會說半個差字。”
“我早已經在陳述文書寫好,交給了一個可信的人手中。我若死的不明不白,這封手書,就會直呈禦前,倒是你們一樣難辭其咎。”
“好,就給你一個機會說。你今天如果說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我就把你砍斷四肢,做成人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