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把所有責任攬到自己身上的想法簡直像個笨蛋一樣。
一惠當然也知道如此, 可是弟弟的失蹤還是令她無法平靜。盡管這麼久以來,她都能好好地剋制自己。然而步美的消失就像是引爆她的導|火|索一般, 一直以來壓抑下的情緒如同巖漿一般猛然爆發。
“遊樂園那次我阻止了兇手時被看到了臉, 煙花大會那次兇手犯案再度被阻止, 接連兩次的失敗一定刺激到了兇手, 才導致了第三次靜岡縣的事件,被害人直接身亡而不僅僅是誘拐這麼簡單。一樹還因為被兇手認成了我才失蹤……兩個多月了,一點音訊都沒有……”
低迷的聲線帶著一股濃重的消沉,淺茶色的雙眸蒙著一層黯淡,一惠就這麼垂下了目光。話語在逐漸變小的音量中消失,最後,只見她不斷地翕動著唇瓣,也不知道在講什麼了。
幸村看得胸口澀痛,除了心疼眼前的少女之外, 更多的是在一樹失蹤一惠陷身事件之後, 他仿若像個局外人一般, 似乎再也走不進那邊的世界了似的。
他不甘,亦有些不快。
沒再多說什麼無關痛癢的話,幸村不再顧及太多, 拉過一惠的手臂,直接將女孩攏進懷裡。他將女孩環得很緊, 手掌扣著女孩的腦後,將她在自己的臂彎中收緊。
“一惠……”
嘴唇貼在一惠的耳畔,幸村低聲地喚著女孩的名字。他沒說什麼像是“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願意和你一同分擔”之類的漂亮話, 與其說這些起不了什麼作用的話,倒不如直接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他是最能夠守護女孩的人。
被幸村的體溫籠罩著,一惠感到的是熟悉的心安和依賴感。她把臉埋在幸村的胸口,少有地在對幸村示弱和撒嬌。
如果可以什麼都不要想,就這麼一直靠在幸村懷裡就好了。
“抱歉幸村……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從幸村懷裡退出,一惠垂著頭說道,久違地有些臉紅,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這樣像個小女生一樣使用著小女生的撒嬌特權了。
“不用道歉,錯的不是你。”幸村彎了彎眼睛,抬手摸著一惠的頭發,然後用哄小孩一般的口吻說道:“現在這樣就乖啦。”
一惠的臉更紅了,她才要反擊,廊道另一頭突然插|入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相處:“部部部部部部長!你和橫橫橫橫……”
原本已經被警方遣回臥房的切原同學出來上洗手間的路上,正巧撞見了相擁在一起的兩人。這一次他看得真真切切,自家部長真的出櫃了!!
幸村的笑顏不改,他跨出一步擋在了一惠身前,面對切原驚愕又不可置信的目光,他甚至拉起了一惠的手與之十指交扣。
“部部部部部……”顯然,這個行為已經屬於海帶同學的接受範圍以外的資訊量了。他的目光不停地在幸村和一惠之間遊移,最終落在了二人交握的手上。似乎這是什麼禁忌的畫面一般,切原的臉突然紅得不像話,隨即撇開了視線。
“赤也?怎麼啦?”就算被看見了,幸村依舊一副處驚不變的模樣。他拉著一惠的手,泰然自若地慢步朝切原越走越近。
“別!別!別別!別過來!”切原翠綠色的眼瞳瞪得很大,正以一種驚悚的神色盯著幸村。對於幸村故意靠近,他開始不斷退後,直到身後撞上了廊道邊的護欄。
似乎是對幸村的“出櫃”行為感到異常接受不能,切原幾乎是落荒逃走。
“幸村,你好像嚇到赤也了……”看著切原跌跌撞撞離開的背影,一惠說道。
幸村還是微笑,一臉純良,“我有嗎?”
目送走了切原之後,身後又想起了一聲咳嗽聲,稚嫩的嗓音昭示著對方只是個孩子。一惠轉身回頭,是柯南。
“橫溝哥哥!幸村哥哥!”明明是個成熟得要命的人,卻硬要裝出一副分外幼稚童真地模樣,奶氣未退的嗓音就這麼喊著一惠和幸村兩個人。
一惠默默地將手從幸村的手中抽了回來,她假咳了一聲,佯裝無事發生:“柯南?你還沒回房間去嗎?”
“幸村哥哥,借橫溝哥哥用一下哦!”
一惠的問題還沒有得到答案,柯南就直接上前拉住她的手,直接把她給扯走了。一惠回頭去看幸村,後者面容溫和依舊,藍紫色的眼睛給了她一個應允的眼神。
拐角之後確認了幸村不會再聽得見他們之間的對話,柯南才停下了腳步。
小少年臉上的童稚瞬間消散得一幹二淨,斂起了表情的臉寫滿了凝重。一惠也猜到了柯南要提事件的事,因此沒問其他廢話,安靜地等待著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