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徒貢飲了口茶,慢悠悠地說道:“既然是已經發生了的,照實說就是了,紙是包不住火的。”
項昌意最終點了點頭,咬牙切齒地說道:“還能發生什麼事情?”他話語中滿是憤憤不平,“還不是薛榮華那小混蛋從中作梗,不對!他是趁火打劫!”
“趁火打劫?”這次又換林火不明白了。
“對!就是趁火打劫!”項昌意一巴掌拍在床沿上,“我們辛辛苦苦從九霄把那些個師兄弟給騙……給救出來,那小混蛋可好,早就下了套等著我們鑽!他就在他家的地盤上下黑手,直接從我們手上搶了半數人過去!你說這口氣老子怎麼咽得下去!”
林火在這裡聽了個大概,才想到最後應該是薛榮華命令銅人軍給九霄中人讓出了道路。昌意他們才能安全撤到了蜀國境內。不過既然是讓路,以薛榮華這種人的性子,怎麼能不收點買路錢?
再看看昌意師兄現在這暴跳如雷的樣子,只怕這個交買路錢的過程,也不會令人心情愉悅。
左徒貢卻是瞥了項昌意一眼,“人各有命,也是人各有志。既然榮華能夠說動那些人,即便是我們強留,留住人也留不住心。到時候人心散了,才是真的散了。”
林火對這話深以為然,點頭說道:“強扭的瓜不甜,我們也不必強求。只要九霄不滅,學子便會源源不斷,也不必在意這些得失。”
項昌意顯然是還不滿意,怒哼了一聲,抱著雙拳在床邊生著悶氣。
林火心頭苦笑,對於昌意師兄的性子也是沒有辦法。他又想起一件關鍵之事,趕緊出聲問道:“若是按照先生所言,既然薛榮華主動幫助我們逃離燕國,再加山師陰確實在九霄曾對薛榮華不利。那現在幾國混戰之中,銅人軍算是什麼立場?”
“還能是什麼立場?”昌意不耐煩地說道:“牆頭草唄!風往哪裡吹,他們就往哪裡跑。反正他們手中握著兵權,無論是哪個大王上臺,他們都能夠謀得好處。再說了,他們現在囤積人才,背地裡究竟想要做些什麼,只怕是人盡皆知了吧。”
左徒貢搖了搖頭,補充道:“無論過去有多少愁怨,我們現在畢竟有著共同的敵人。”
林火心中明白,左徒貢所謂的共同的敵人,便是紅袍兒——山師陰。
昌意師兄冷哼一聲,“我看這山師陰也蹦躂不了幾天了。如今他被南方三國聯手相逼迫,原本還有銅人軍與我們交手,現在就連銅人軍也已經改換門庭。這山師陰還能可謂是四面楚歌,他難道還能變成哪吒三頭六臂不成?”
“還算不上四面楚歌。”林火搖頭說道:“狄國國內權力交替,正是無力南侵的時候,而冀國也是百廢待興,新女王呂玲玲內政還忙不過來呢,齊國更不用說了,同時有六人稱王,齊國百姓的苦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才能到頭。所以說到底,紅袍兒需要面對的,還是我們南方三國,再加上銅人軍罷了。”
“什麼叫罷了。”項昌意不滿皺眉,“此消彼長之下,就算是一支銅人軍就夠讓他頭疼了。他難道還能拿出另外一支天下強軍和銅人軍硬撼?當年的金甲禁衛或許可以,現在不過是一群紈絝子弟。之前的飛羆軍算是一個,但是離開了董蠻武,這飛羆也就丟了爪牙。”
“我覺得啊。”項昌意伸了個懶腰,“我們只要在這裡舒舒服服地躺著,到了時候,直接把武夢師妹送上寶座就是了,已經不用我們勞心費力啦!”
“事情可沒有這麼簡單。”林火還是搖頭,“若是當真燕國戰敗,那些虎狼之輩,當真會收手?”
此話一出,倒是讓昌意找不到話來反駁。
項昌意撓了撓腦袋,“你說的也有道理,楚國和吳國兩國原本便是為了開疆擴土,所以才答應北上,若是真到了燕國戰敗之時,誰也不會把吃到嘴裡的肉給吐出來。”他望向武夢方向,“倒是燕國都沒了,拿什麼給武夢師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