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夢閉緊雙唇。
山師陰面色鐵青,眼中似有火燒,“紅袍兒已經死了,現在這世上只有山師陰,孤家寡人,山師陰。”
武夢越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兩人之間出現了短暫沉默。車外光景,已經到了躍馬橋上。
山師陰扭過頭去,望向西江深吸了一口氣,算是將情緒平複下來。他冷冷看了武夢幾眼,繼續說道:“你可知道,為什麼出嫁的日子會被提前?”
武夢心中隱約有個想法,但是她不願說出口來。
山師陰看到她面色變化,冷冷一哼,“你猜的不錯,那個傻子來救你了。”
武夢渾身一顫,低聲說道:“不可能的。”
山師陰見到她失神模樣,面上浮現出惡意笑容,“為什麼不可能呢?他對你怎樣,只怕你比我更加清楚。更何況,你心裡難道不是在期待此刻?”
武夢雙手捏緊嫁衣下擺,眼神恢複往昔英氣,“誰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陷阱,林火他雖然天真,但他不是蠢貨。”
山師陰面上惡意更甚,“沖冠一怒為紅顏,男人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武夢依舊搖頭否定,“我和他之間,除了殺父之仇,再無其他。”
山師陰哈哈大笑起來,“你便是一直這麼欺騙自己?”
武夢就要張嘴反駁,可是話到嘴邊,卻吐不出來。
話語的反駁,在此刻如此蒼白無力。
人天生便會撒謊,最喜歡欺騙的還是自己。
可謊言,即便說上成千上萬遍,依舊是謊言。
武夢扭頭望向山師陰,“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可是你兄弟!”
“兄弟?呵!”山師陰面色發寒,那抓緊車框的手指微微發白,“我已經一無所有,我低聲下氣地求他留下幫我,可是……呵……他選擇了你。”
武夢低下頭去,她驚覺自己心底竟然有一絲歡喜。
“說不出話了?”山師陰低聲笑著,似是嘲弄。
只是這笑聲,是在嘲笑武夢,又或是在嘲笑他自己?
山師陰繼續說道:“他既然選擇了你,那我和他之間,便再無情義可言。他註定要成為我的進身之階。就像你,註定要為大燕‘獻身’一樣。”
武夢回過神來,突然想到此事之中蹊蹺,“你既然要害他,明明可以派個假人呆在車裡,可你為何……”
山師陰嘿嘿冷笑,“大軍或許困不住他一人,但是卻能困住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