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無數人臉痛苦嘶嚎。
山師陰見到他們張嘴,平靜耳畔,便驟響慘呼。
那慘呼鋪天蓋地而來,幾乎要將山師陰淹沒在聲浪之中。
山師陰搖搖欲墜。
突然!
有一隻手,從崖邊莫名冒出,一把拽住山師陰褲腳。
有張破爛不堪面孔,怨怒仰望山師陰,口中悽厲唸白,“為什麼?為什麼呢?我們都投降了啊!為什麼還要殺我們呢?為什麼呢?”
山師陰背脊冒出一股冷汗,甩動腳踝,要將那手踢飛開去。
可那手越拽越緊,那人聲音越發尖銳,“來陪我們吧!來陪我們吧!”
山師陰咬住牙根,“你們死在這裡,也是罪有應得,我怎麼會來配你們?!”
那破爛面孔突然收了聲音,靜靜伏在地上,仰頭凝視山師陰雙眼。
他擠出一個笑容,冷切淡漠,“你一定回來。”
說話之間,那手拽住山師陰之處衣物,驟然從正紅變成墨黑。黑潮順著褲腳席捲而上。
山師陰想要躲閃,可是他分毫動彈不得。
那黑綢來得兇猛,轉眼之間已到胸口,在一剎那就要將山師陰吞下肚中。
驟然。
山師陰睜開雙眼,坐直起來。
周遭,靜默無聲。
樸實營帳,暗淡光影,還有,山師陰的急促喘息。
他環顧四周,又緩緩躺平下去,單手按住額頭,“原來是做夢啊。”
天才矇矇亮,可他已經無法安睡。
山師陰嘆了口氣。
之前,他只是脫了外袍便鑽進了被褥,如今再難安睡,索性起身裹了外袍,出了營帳。
微涼晨風,讓他清醒不少。
他晃了晃腦袋,將衣袍拉緊些,行在這晨風之中,營寨之內。
這般時候,還有兵卒忙碌。
昨夜那番大事,他也不過剛剛小歇一個半時辰。
左右兵卒已有不少認出他來,稍遠處便站定,向他額首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