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大悲之後，這點事情，也難讓他有多少心中波動。
林火朝石鎮深鞠一躬，“謝過石師兄救命之恩。”
石鎮側身避過，不受此禮，“懸壺濟世，理應如此。況且，姜杉會落得如今這副模樣，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唉……”
石大夫嘆了口氣，“我也是逼不得已，當初山師陰將這抉擇放在我面前，我該選萬人，還是姜杉一個？一切都是選擇……”
林火渾身一顫，“什麼？紅袍兒當時不是沒有找到師兄你嗎？”
石鎮瞭然一笑，“這個問題，你就要去問山師陰了。”
林火愣在當場，他只覺得腦中一片混沌。
山師陰的面孔，一張張，一個個，紅袍，黑袍，紅巾，一一掠過眼前，卻又在轉瞬之間崩裂粉碎。
記憶，就像是沙堡一般，傾頹而下。
山師陰想要做什麼？
林火不想承認，但是他心中已經有了結論。
他想姜杉毒發而死！
無論是謊稱沒有找到石鎮，亦或是三天前建議想找九嬰，再救姜杉。
結論只有一個。
他想姜杉毒發而死！
為什麼？
林火想不明白。
為什麼？
大家，難道不是兄弟嗎？
剎那之間，林火陷入疑問深淵，呆呆立在原地。
便在此時，大帳方向傳來一陣響聲。
眾人被那響動驚擾，皆是扭頭去看。
竟然是姜杉！
他竟然已經醒來，更是掙紮著，拖著大病之軀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
眾人卻見到姜杉倚著門框上，雙膝跪伏，單手伸向前方，虛弱呢喃，“天黑了？”
日頭在上，光彩照人。
林火立即凝視姜杉雙眼，卻無法從那眼瞳之中，望見半點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