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袍老祖揮了揮手。
或者他根本未曾揮手,他只是動了動衣袖,貓怔仲便從半空跌落下來,墜落地上,驚起泥塵一片。
黃袍老祖淡淡說道:“天位與天人,差之一字,卻有天壤之別。有史以來,僅有一位天人,被百餘天位圍困落敗。那位還只是初入天人而已。你又何必逞強,與吾動手?”
他的話語並不尖銳,聲線更是平淡,就像是說著今天天氣不錯。由黃袍老祖說出這種話來,誰會不服?
可是貓怔仲從泥塵中站了起來,拎著直刀,“你說的或許沒錯。但是……”挺直腰桿,貓怔仲揚起頭顱,眼中怒火熊熊,“我看不慣!”
話音落,貓怔仲再次騰空而起,朝黃袍老祖直沖而去!
黃袍老祖衣袍再動。
卻見到貓怔仲於半空之中扭過身子,側身一閃。他避過那無形揮擊,朝黃袍老祖繼續加速。
轉瞬之間,已到黃袍老祖面前。
不,他比黃袍老祖飛得更高。天空中雷光對映,將他身影照亮在每個人瞳孔深處。刻進腦海的,除了這身影,還有那聲震天怒吼,“誰!都不能!俯視於我!”
刀刃被貓怔仲真元激得通體發紅,與那黑夜之中,便如同一道猩紅流星。
流星撞向黃袍老祖。
卻在那一瞬,眾人耳邊,似是閃過一聲嘆息。
天地間皆是這聲嘆息。
這嘆息,來自於黃袍老祖口中。
一瞬,似是極快,可又在黃袍老祖手中極慢。
在那一瞬,他抬起手來。明明只有一瞬時間,可在場眾人卻能把他抬手姿態,看得清清楚楚,一絲一絲,一寸一寸,通通落入眼簾。
隨後,貓怔仲仰天噴出一口鮮血。
滴滴血珠落在刀刃面上,那凡兵寸寸崩裂,在黑夜之中,就像是被鐵錘砸開的火星,星星點點綴在夜幕之上。
貓怔仲攻如流星,此刻猶如流星一般墜落地上,砸出淺淺坑洞。
喧鬧夜,此時鴉雀無聲。
伍庚看著貓怔仲躺在坑洞之中一動不動,心中不由嗟嘆。想貓怔仲曾經何等不可一世,如今卻又敗得這般難看。
黃袍老祖低頭看著那坑洞,緩緩說道:“你有天資,他日說不定能窺武道巔峰。吾今日放你離去,且不要在此妄送性命。未來你或許能與吾等坐而論道,不必在此糾纏不休。”
老祖此話一出,最先變臉便是伍庚。都到了這何種地步,雖然他對貓怔仲産生些許同情,可又怎麼能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