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在一筆一劃之間,醞釀著奇謀詭計。
揚獍筆鋒一提,紙上便有一個“木”字。只是這“木”只佔紙張一半,另外一半仍舊空缺,這整個字,也只完成一半。
“木”字邊旁,右側又是何物?
揚獍深吸口氣,再次動筆,又是一“橫”。
宴會之上,田白麵上重新擠出笑容,拍了拍那將領肩膀,“揚獍。他很厲害?”
氣氛為之一鬆。
田白舉著酒杯,環顧全場,“你們誰來告訴孤!揚獍小兒!很厲害嗎?”
不等有人回答,也無需他人回答,田白高聲呼喝,“揚獍小兒!自以為聰明絕頂。幫孤奪了王位,可他便覺得,孤虧欠他?孤就要對他言聽計從?”
“放屁!”田白猛然間掌中酒杯,摔碎地上,“他所做一切,不過是為孤做嫁衣!孤什麼都不會給他!他算什麼東西?孤是齊國之王,要與孤談判!那就讓冀王來!啊!對了。”
田白露出一絲冷笑,“冀王已經死絕了啊!”
殿中先是一靜,隨後爆發出鬨堂大笑。
恭維,馬屁,贊譽,充盈殿中。
田白哈哈大笑,反身,坐回主座。
書房之內,揚獍已在那右側,填上一半,卻是一個“艹”,下帶“曲”字無橫。
田白坐於主座之上,掌心滿是汗水。
他自然明白揚獍厲害,可他決不能在群臣面前露怯。
畢竟他是知道,揚獍能夠滲透齊國到這等地步,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揚獍究竟是在多久之前,就在準備對齊國動手呢?
恐怕除了揚獍,沒有人知道。
光是這份心機,這段深謀遠慮,已然讓人心靜不已。
但是。
田白在心中為自己鼓勁。
他如今已是齊王,一國之君,又怎麼能怕一個別國的奴才?揚獍若是現在再來找他談判,可就不會再是簡單事情了。
田白在心中打定主意,面上也重新掛起笑意。他方才將酒杯擲碎了,此刻便隨意招了招手,“拿酒杯來。”
過不多久,便有一年輕宦官,低垂腦袋,雙手捧著木盤,將盤上酒盞送來。
田白看著店中將領勸酒嬉鬧,也是笑逐顏開,伸手拿了酒杯,卻發現身邊宦官,並不走開。
他略微皺眉,又揮了揮手,“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