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
田旅只能在忠心侍衛保護下,一退再退。
可田午緊追不捨。
廝殺整個上午,田旅身邊只剩下最後三十四人,守住最後一座閣樓。
是的,三十四人。
田旅認真地一一數過,他要將這些忠貞之士的面孔,全部記入腦海之中。
他們各個身帶血汙,身子有人已經斷了手指,斷了一隻臂膀。
可他們將王子田旅死死護住,面上未曾有點滴畏懼。
然而事已至此,早已是窮途末路。
田旅想得明白,他們已經被團團包圍,出不去了。
然而,他依舊要將這些將士身姿印入腦海,哪怕時候入了陰曹地府,他也絕不會忘。
他們為田家拋頭灑血,田家便要將他們功績記下。哪怕見不著明天的太陽,這也是身為王子應做之事。
齊王或許懶散,卻教出了一個好兒子。
田旅所處閣樓,不過三層,樓中也只有這點人手。
可樓外,人群已經圍得水洩不通。
可他們並未強攻,只是靜靜等候。
閣樓木窗大開,田旅便站在木窗之後。
他知道,這些甲士,此刻絕對不會放箭。
所以,他從閣樓之上,望那帶甲人群,面上無悲無喜。
他知道,他們在等什麼。
因為所有人,都在等一個人。
這場叛亂發起者,田旅稱他為王叔的,那個男人。
田旅深知田白為人。作為勝利者,他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羞辱敵人的機會。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樓下甲士便分散兩側。
一人縱馬而來,“呫噠”蹄音,停在三層樓外。
田白端坐馬上,仰望閣樓。
田旅立在窗邊,背手俯視,“王叔,您可是忘了,王宮大內不能騎馬。”
白公子安坐馬上,嗤之以鼻,“好侄兒,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在意的,便是這些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