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府中氣氛,壓抑至極。
今日,府中會客廳,依舊人頭攢動。
廳中早已變了模樣,原本正中所掛那幅價值連城的《冀水瀑布落勢圖》被如同廢紙一般隨意丟放一邊。
取而代之的,是一塊木質方桌。桌上固定南郡地圖,地圖之上放有三色人偶。兵卒駿馬,不一而足。
一名文臣打扮外戚,用長杆虛劃地圖分佈,面色凝重,沉聲說道:“昨日戰報,揚獍所率軍隊已經突入小河套,受困於地形,攻勢終於減緩。不過,南方齊軍實在是難以阻擋,十五萬大軍,幾乎與我南郡全域性軍隊數量相當。況且此次齊王禦駕親徵,卻見不到焦躁,他穩紮穩打,已經深入惠山腹地。若是再進一步……”
元豕面沉如水,原本坐於主位,撐著下巴,端詳文臣勾畫。可此時,他站起身來,指著齊軍側翼,“這便是那位將軍負責抵禦?”
文臣望向元豕所指那處,沉吟了片刻,輕聲說道:“是羅將軍。”
元豕抬起頭來,他眼帶發黑,顯然是多日未曾安睡,“哪位羅將軍?”
文臣與身邊人耳語幾句,回答道:“羅希國,羅將軍。”
元豕盯住那處,點了點頭。他從身邊侍衛手中接過長杆,將羅希國兵馬,向齊軍一推,“只要從此處肋部插入齊軍側翼,情況就能好轉,我們或許能夠……”
“元帥。”文臣突然出聲,將元豕打斷。
元豕略微愣神,抬起頭來,望向那文臣,眼帶迷茫,“怎辦了?”
那文臣面露尷尬,又望向身邊那人。
元豕目光隨他移動。
卻見到屋中眾人,皆是互相瞪眼,卻愣是誰都不發一言。
元豕心中疑惑,眉頭緊皺,加大些許銀兩,“究竟是怎麼了?”
屋中鴉雀無聲。
元豕將長杆猛拍桌上,“說!”
為首那文臣,終於吞吞吐吐說道:“那個……元帥可能忘了,您的命令前兩日便已經傳達了過去……今天……今天羅將軍也給了迴音。”
“是嗎?”元豕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語氣緩和,“事情太多,可能是我忘了。卻不知道,羅將軍回了什麼?”
“羅將軍說……”文臣頓了頓,面露難色。
元豕心中咯噔一下,強裝鎮靜問道:“他說了什麼?”
“他說……”文臣壓了咬牙,方才說道:“兵少將寡,恕難從命。”
恕難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