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巍沉下面孔,“火不蹊蹺,三弟,你很蹊蹺。”
呂烽渾身一震,一時間接不上話。
呂巍面沉如水,“父王於大慶失蹤,誰又知他確切生死?全憑你一口之言,就要讓我背弒父之名?”
呂烽抬起頭來,望著呂巍,彷彿望著一個陌生人,“大哥……你原來,不是這樣的……”
呂巍搖頭,“三弟,你本來心性純樸,也不是這等惡毒之人。”
古來龍椅金鑄,卻是血色,染遍兄弟鬩牆。
呂烽只覺遍體發寒。
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權力之味,何等腐蝕人心。
火光射來,拖長兩兄弟影子,晃動間,再無交集。
呂巍已對呂烽完全失去信任。
可呂烽,卻不會在此坐以待斃。
他牙根緊咬,如同餓虎撲食,欺身向前。
呂巍大驚,他知道呂烽武功了得,難道是狗急跳牆,想要殺他奪權?這等距離,他全無反抗機會。
他臉上血色驟然褪盡,心中後悔,早知道如此,就該裡呂烽遠些,或許應該早早將這兄弟……
心中念頭未定,呂烽已到身前。呂巍正準備閉目等死,卻見到呂烽將他馬上水囊奪去,拔出木塞,將一囊清水全部淋在自己身上。
“大哥。即便你不信我,你依舊是我大哥。”呂烽深深看了呂巍一眼,“你不信我,沒有關系,那我便一人去救。只是希望……希望你能早些離開此地,那些狄軍斥候就在四周遊弋,必定是對你有所圖謀,此地,實在是不宜久留。”
說罷,呂烽便轉身,面向火海。
將那背影,留給身後呂巍,留給數千甲士。
與那火海相比,呂烽顯得如此渺小,可他地上影子,又被拉長鋪開,宛若巨靈。
呂巍有那一瞬觸動,他想要開口,將呂烽喊住。
可話到嘴邊,化成一聲嘆息。
呂巍未曾開口,呂烽亦未停步。
他便迎著炙熱火浪,漫天黑煙,翻騰火舌,毅然沖入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