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帳之中,一應物件皆未動過,紅毯盡頭,便是主帥寶座。
可那寶座原主,如今五花大綁,昂然立在營帳陣中。
呂烽揹著雙手,看著那人雙眼,“是否對你們狄國蠻族來說,狄國之外,皆是南方?”
狄將眯起雙眼,“若說蠻族,你我再加蜀地,在另外幾國眼中,都是蠻族。五十步笑百步,又有何作用?就為了你們那些可憐的自尊心?所謂骨氣,可不是這個樣子。”
“骨氣?”呂烽微微笑著,“看來這位仁兄,很有骨氣。”
說罷,呂烽突然抬起右足,一腳踹在狄將胸口。
那狄將便如斷線風箏,倒飛而去,撞在主帥桌角,方才挺直下來。
可男人吐出一口鮮血,“呸”的噴在地上,他靠著桌角,硬生生又站起來,“小子!這腳太輕!你有種現在就弄死我!”
“狗崽子!你當我不敢嗎?”呂烽拎起身邊長槍,扭臂紮向狄將。
狄將亦是不懼,梗著脖子,怒目回瞪。
“當!”
斜裡刺來一劍,將長槍劈歪,槍尖擦著狄將發梢,將他身後主帥書桌,轟成粉末。
出手之人,自然只有林火。
帳外軍士聽到巨響,撩開門簾湧入帳中。
林火朝他們擺了擺手,“沒事,都出去吧。”
那些甲士看了眼帳中情況,方才躬身後退。
帳中重歸平靜,安靜之中,卻又有劍拔弩張。
呂烽與那狄將互瞪,誰都不讓。
當世六國,就數狄冀之間,血仇最深。而論彪悍,這兩國亦是六國頂尖。
針尖對麥芒,數百年越積越深,終是血濃於水,積壓沉澱,再難癒合。
林火攔在兩人之間,嘆了口氣,對呂烽說道:“你若現在殺了他,又怎麼知道,這些狄兵,為何出現在此?”
呂烽自然不願服軟,吼道:“外面還有一百多俘虜,我就不信,我一個個殺過去,就會一點情報都套不出來!?”
林火搖了搖頭,“你心裡明白。”他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呂烽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