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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清重新睜開雙眼時,他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幹淨的被褥,泛著皂角氣味。若不是渾身疼痛,今天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尋常的清晨。然而,志清知道,昨日的所有事情,都不是夢。
因為另一個內門弟子,正綁著紗布,坐在他床邊。用布滿血絲的雙眼,無神地盯著他的臉龐,“你醒了?”語音空洞疲乏。
志清感到不妙,“我們……咳咳咳……”他想要說話,可是喉嚨像是火燒。
內門弟子,為他倒了杯水。
志清牛飲而下。
內門弟子就在一旁看著,淡淡說道:“醒了就快些穿衣,公主她要見你。”
“咳咳咳……”志清被清水嗆到,“公主?”
內門弟子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站起身來,“燕王……死了……”
志清目瞪口呆,杯中清水,灑在被上。
半個時辰後,志清穿上新的道袍,站在王族別院,院中小樓之前,靜默而立。
胸腹還在絞痛,範卓那一擊未能將他殺死,卻也造成了不小內傷。
他站在門外,等候召見。等待時候,他便在心中將後來發生之事稍加回憶,不由深深嘆息。
武睿終究是死了,卻是死在林火手中,這讓他始料不及。交往時間不多,他卻相信,林火必定不是這等喜怒無常之人。此事,必有蹊蹺。
然而原由不再重要,結果已經鑄就。
他雖不喜武睿,卻也知道,武睿一死,天下難安。
那麼上至宗,又該何去何從?
志清搖頭苦笑,他個小人物還擔心這些做什麼?他不過是個外門弟子,人微言輕。
胡思亂想間,有一褐服小宦推門出來,低伏身子,垂手向屋內一引,“道長,公主怕您傷勢在身,在外難忍風寒,讓您入內等候。”
志清先是一愣,心中暗想,這位素未謀面的公主,倒是體貼人。
他也不推辭,便隨著小宦入得樓中。
迎面便是一塊紗簾,簾幕之後便是大堂。
透過簾布,人影綽綽看不真切。能望見一人坐於大堂主座,一身白裳,有些矮小。在那白影座旁還立有一人,同著白衣,卻不知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