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朝北路上,原本浩浩蕩蕩百來人,如今只剩三騎。
林火在左,呂烽在右,姜杉在兩人之間,嘟囔著似是不滿,“就不能弄輛馬車?我可是個病鬼。”
呂烽嘖了嘖嘴,“我們是在逃命,又不是去郊遊。況且你要真知道自己是病鬼,就該把酒戒了。”
姜杉趕緊擺手,“戒不得,戒不得,酒可是我續命良藥。”
兩人鬥嘴,林火卻在一邊有些沉默。
姜杉心思細膩,立刻看出他心情不妥,調笑道:“我們的林大少爺,這又是怎麼了?”
林火搖了搖頭,“我們下山之時如此多人,章昭平隨我虎哥去了西域。紅袍兒與楓叔留在了上至。小石頭也與和尚們結伴而去。南柯……不,武夢……”林火終究沒說下去。
姜杉單手拉著韁繩,另一隻手掏出酒囊,咬開塞子,緩緩飲了一口,“曲終人散,月圓月缺,本就如此。愛人永不離棄,兄弟並肩一生,誰都想要。可生來病死,天地輪回,終有先走後去。”
被姜杉這麼一說,林火心中更感沉重。
“所以。”姜杉眨了眨眼,突然間手中酒囊扔給林火。
林火手忙腳亂接住酒囊,卻還是翻了不少在衣襟之上。
姜杉哈哈大笑,“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他猛然一抽馬鞭,胯下花馬加速疾馳,“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說話間,姜杉已然沖出五步開外,他突然放開韁繩,張開雙臂,任由胯下花馬肆意狂奔。
狂風吹亂他未束散發,馬上之人,笑聲直達雲霄,“拍馬去,雪鋪平原,玉塵舞,酒佐豪情。昨日已去。今日猶存。明日何處?不臥金屋,不睡龍輦,不愁前途。但求,雲邊牧馬,風中長歌,任他遍地荊棘,陰雲密佈。共舉盞!滿飲此杯!同銷萬古躊躇!”
呂烽看了林火一眼,咧嘴一笑,同樣縱馬而去,撥開酒囊笑聲應和,“滿飲此杯!滿飲此杯!”
林火望著姜杉與呂烽背影,再看手中酒囊。
緊鎖眉頭驟然開啟!
他揚起脖頸,將囊中之酒,一口飲盡。
酒水流過嘴角,酒香散於風中,林火哈哈大笑。
他只覺心中鬱結隨風而去,更覺眼前天地一片遼闊。
“等等我!”
三少年,一路向北而行。
北塞縱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