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溜酒葫,醉眼迷離,月影斑駁印花袍,他似乎還打了個酒嗝,“有誰,要反駁我嗎?”
眾人鴉雀無聲。
趙厄塵欲言又止,額頭冒出虛汗。
林火第一次意識到,姜杉在九霄,有著何等威名。
林火心中又想:趙厄塵一定沒有想到,他這小人物,真的與花袍呂烽,交情深篤。
姜杉晃著酒壺,攔在林火身前。
人群隱隱騷動,立刻有人責問趙厄塵,“趙師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早些約定,若是發出訊號,定然是見了疑犯,難道連花袍與烽哥也是疑犯?”
趙厄塵咬了咬牙,站起身來,“大家聽我一言。”
眾人住口,目光凝聚。
“花袍與呂烽為何在此,我並不知曉。”趙厄塵捂住肩膀,高聲說道:“但我趙某以人頭擔保,使用響箭,呼喚諸位前來,只因面前三人行蹤鬼祟,甚至意圖襲擊方師妹!”
他面露苦澀,頓足捶胸,“趙某也是慚愧,若非我學藝不精,不敵這三人,也不會如此興師動眾。但,我趙某人問心無愧!”
他又向花袍拱手,“我巡山職責所在,即便這三人是二位好友。即便冒犯二位,從此招致嫌惡,我趙厄塵,義不容辭!”
說罷,一鞠到底。
呂烽眉頭微皺,看向花袍。
後者飲了口酒,環顧四周,眼波流動,將周遭臉色變化,盡收眼底。
圍困花徑的,多是血氣方剛,聽得趙厄塵話語,皆是熱血上湧,有大半人成了趙厄塵的擁躉。剩下的小半,又能撐上多久?
林火瞧不透人心,但他直覺靈敏,用鼻子嗅嗅,就能知道氣氛不妙。
林火甚至能夠瞥見,趙厄塵唇邊難以抑制的一抹微笑。
他說的話,是虛情假意?還是情真意切?
這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拉攏了人心,目的達到,也就足夠。
林火伸手捏住劍柄,他已做好準備。
所謂搏鬥,便是唇槍舌劍的附庸。
巧舌糾纏,理不清楚,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