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運?”劉策哈哈一笑,他將裂刀置於爐上,拉動風箱,爐火極旺,只因這“地熔爐”,建於火山之上,取的便是兇猛地火。
刀面漸漸發紅,劉策緩緩說道:“人就是這樣,將結果歸諸外物,時運,世道,勢力,甚至家人。這世上有千萬理由,可你為何……”
“不知自省!”
刀面發白,劉策抽出鐵刀,驟然落錘。
鐵錘擊打,火星四濺!
“當!”的一聲巨響,林火只覺震耳欲聾。
大錘落下,小錘接上,劉策話語連綿不絕,“你何不問問自己,去了真元,除了千磨,你林火又剩下什麼?”
火光激蕩,質問鏗鏘,林火被一記鐵錘,攪得心煩意亂。
劉策卻未停下,一錘錘,一句句,敲到林火心髒。
“弱者,沉醉已有;強者,放眼天下!”
“天賦,才華,機遇,氣運!上天所賜,降福於人。可如此便沉溺其中?只知自鳴得意?你可知夜郎自大?”
鐵片熾熱,鐵錘翻飛,熱浪印得林火,臉面發燙。
“人生苦海,若不奮起,終將沉淪。”
“外物有盡頭,雖是錦上添花,終是虛妄。”
劉策放下鐵錘,夾起鐵片,“你與柳鳳泊差些什麼?”
“你取萬柄劍,便是萬般你。他擎千萬劍,仍是柳鳳泊!”
鐵片入水,“嘶”的一聲輕響,林火方才如夢初醒。
劉策取出鐵片,方才裂刀已成鐵劍。
反複端詳,他又為這粗糙鐵劍,裝上劍柄,“千磨劍,越磨越利,銳氣逼人。卻不知最強,是那返璞歸真。鋒芒畢露,不若藏鋒鞘中。”
隨手一拋,鐵劍落了過來,林火伸手兜住。
這劍樸實無華,可林火卻能看出,這劍比方才裂刀,整整小了一圈。
不是鐵料損耗,而是經過劉策之手,鐵質分外凝練。
回想方才那夥漢子,對比劉策,才知是何等無知可笑。
他們嘲笑劉策,劉策卻不予反擊,為何?
井蛙不可以語於海者,拘於虛也;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