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下手第二位,一中年男人站起身來。
面長目狹,披一黑裘,笑容滿面,“家主,對小弟準備的歌舞,可曾滿意?”
山師玉舉起酒盞,點頭示意,“三弟,最是瞭解為兄心意。”
黑裘也是舉杯,卻不飲酒,“這可就是家主的不是,今日主角,可是我的寶貝侄兒。我這杯酒可不能與你喝。”
山師玉微微一笑,將酒飲盡,“紅袍兒,你看,你可比為父面子大。”
山師陰站起身來,“既然烏雲叔叔,如此雅興,那小侄便卻之不恭,與叔叔共飲此杯。”
黑裘喚作,山師雲。
自小與山師陰要好,因喜穿黑色,便被山師陰叫做烏雲叔叔。
山師雲與山師陰,碰杯共飲。
山師陰時刻觀察,比山師雲慢上一分,方才將酒飲盡,“烏雲叔好酒量,小侄比不上啊。”
山師雲手中捧著酒盞,笑眯眯地看著紅袍,“少年知道尊老,是件好事。不過,若是妄自菲薄,只會寒了眾人之心。”
話語不高,但此言一出,滿堂皆靜。
堂外依舊喧鬧,堂內鴉雀無聲。
目光盡皆聚焦兩人身上。
山師陰眉頭微皺,氣氛有些不對,“烏雲叔,何出此言。”
山師雲端著酒杯,微微一笑,走到家主面前,“如同這燕國江山,已到大廈將傾之時,而我山師家蟄伏至今,是時候大鵬展翅,扶搖直上了。家主,你說是不是?”
山師玉無甚反應,夾了一片牛肉,納入口中,“三弟,你醉了。”
“這堂上,醉的不是我。”山師雲面帶微笑,“醉得是家主啊。”
山師陰豁然站了起來,望向父親。
而山師玉巍然不動,只是環顧四周,“眾位,皆是這般想法?”
無人搭話,氣氛凝重。
山師玉撫掌而笑,“你們今日,是要一起反我?當真是好極了,好極了!”
山師雲摩挲酒盞,向前一步,“不是反你,是你先負了山師家。”
“我負了山師家?”山師玉並未動怒,淡淡說道:“山師家人人安居樂業,山師家子弟受天下人尊重,山師家名揚四海。賢弟倒是說說,我如何棄了山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