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圍牆在雨幕中有些暗淡。
圍牆之外,站有一人。
手握金弓,腰挎金箭,全身纏滿黑布,只露出一對眼睛。
陰冷,專注。
“白袍千臂,名不虛傳。”那人聲音中正,像個寬厚長者。
柳鳳泊不待廢話,抬步邁進,“讓開!”
“鬼見愁,不問生死難測。”黑布片不退反進,“想過去?跨過我的屍體。”
“我與燕王私仇,不死不休!”柳鳳泊持劍在手, “對不住了!”
足下一動,柳鳳泊與黑布條之間的雨幕,從中剖開兩瓣!
眨眼之間,千磨劍已經頂住黑布條的咽喉。
林火看的目瞪口呆。
柳鳳泊抹去嘴角鮮血,“天位之下,如何與我爭鋒?”
“我確實非你對手,但!”黑布條的雙眼異常明亮,“你堂堂天位武力,不思保家衛國,只顧兒女私情。這天位與市井之徒又有什麼區別?可笑!可笑至極!”
黑布條右手一揮,指向路邊。
風疾雨密,林火這才發現,牆角臥著一灰衣乞丐。
衣衫浸透,毫無動靜,顯然已經氣絕。
只是,這黑布條想要說什麼?
黑布條向前挪了一寸,劍尖刺進肉裡,“豪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大燕如今權臣當道,一蹶不振。就連王城之內,都有人餓死路邊。你若殺了燕王,這世道會亂成什麼樣子?”
他伸手抓住劍刃,鮮血淋漓,“當真要見到燕人十不存一你才高興?真要看著燕國被人趕回龍興,你才滿足?你難道想要整個燕國為鳳棲郡主陪葬?”
“人說白袍千臂義薄雲天,我只見到一個偽君子!”
“不知家國大義!不明是非曲直!”
“至情至性,不過是自私自利!”
“所謂天位,無非是浪得虛名!”
“柳鳳泊!我看不起你!天下人看不起你!”
雷聲,混雜著吶喊。
振聾發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