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和柳鳳泊已經安置妥當,錘子將韁繩交到林火手上。
他拍了拍林火的肩膀,道了聲,“珍重。”
林火握著韁繩,說不出來話來。
他站在風中,任由飛雪覆在身上,看著李虎拍馬而去,看著風雪斑駁他的背影,看著他消失不見。
“別看了,早沒影了。”王大夫從馬車裡探出頭來。
直到這時候,林火才真正回過神。
可是這世界突然有些陌生,身後是化土的寺廟,身前是皚皚白雪。天地寂寥,他應該往哪裡去?
他求助似地看向王大夫。後者捏著自己的長須,“你還想回龍興?”
林火點了點頭,“自然是要回去的,至少要把您給送回去。我的弟兄們魯莽,剛剛真是多有得罪。”
“你覺得,我知道了這麼多,這龍興還回得去?”王大夫攥著長須,“又或者,你覺得離開了我,車上兩個只會喘氣的能活得下來?”
林火被埋汰的有些尷尬,不自覺地搔著後腦勺。
王大夫微微一笑,“幸好老夫孑然一身,無兒無女,老伴多年前也已去世。”
“您的意思是?”林火不太明白王大夫的意思。
“蠢貨!”王大夫瞪了林火一眼,“老夫暫時與你結伴,照顧車上兩名病人。我知道你現在沒有去處,不如與老夫去嶽山。在上至宗裡,老夫還是有些交情的。”
林火聞言一愣,“您說的是國教,上至宗?”
“沒錯。”王大夫眼中露出得意神采,“我們躲入上至宗,不管是黑白兩道,都要給些面子。正好,可以給老夫點時間,研究研究你那小兄弟身上的怪病。”
林火心中沒有打算,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跳上馬車,輕抖韁繩,馬兒便跑了起來,朝著李虎相反的方向駛去。
人去寺空,飛雪依舊。
殘佛守孤寥,銀裝伏山坳。空林尋影蹤,白玉獨縹緲。
茫茫鵝毛雪,掩了轍印。
李虎離開的方向,露出一個人影——錘子。
錘子來回踱了幾步,駐下馬腳,“林子走了。”
在他身後,虎頭幫並未走遠,他們藏在路邊林中,大雪成了絕佳的掩護。
李虎被眾人圍在中央,他背靠樹幹,坐著軟氈,仰頭望著漫天陰雲如怒。
聽到錘子的聲音,李虎垂下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