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鬼見愁’的觀感一直不錯。”柳鳳泊微微一笑,對殺人者的殺氣渾不在意,“不殺義士,不殺婦孺,不殺無辜,不殺手無寸鐵;不問姓名,不問出生,不問私交,不問生死難測。這四不殺四不問,是‘鬼見愁’的立身之本。”
他停在殺人者十步遠處,舉起手中木劍,“我非婦孺,也非無辜,更不是手無寸鐵。雖然算不得好人,也有些尋花問柳,無酒不歡的毛病。”
他突然斂起笑容,正色道:“但我柳鳳泊一生頂天立地,每一件事情都無愧於心。”
殺人者輕挪腳步,答道:“白袍千臂,柳鳳泊,當今最年輕的天位高手。行走江湖有口皆碑,無論萍水相逢,或是生死之交,甚至仇家死敵都得贊一聲,義字當頭。然而,你觸犯了大義。”
“哦?”柳鳳泊撫著劍脊,淡淡說道:“我不過是殺了一群狄狗,也是觸犯大義?”
“狄狗?”殺人者臉上第一次浮現怒色,“那是狄國派來商議和親的人馬!你這麼做,是要引發兩國交戰!到時候會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你知道嗎?”
柳鳳泊沉默無語。
殺人者恢複冷淡的模樣,“你不願鳳棲郡主出嫁,那你就願意為一個女人,不顧家國大義嗎?”
在一旁的李虎聽得目瞪口呆,當今燕王居然想和狄國和親?我堂堂燕國,何時卑微至此?
柳鳳泊笑了,笑聲在風中顫抖,“和親?你們這些軟骨頭,是連祖訓都忘了嗎?況且……”他停下狂笑,緩緩舉劍,“為了她,即便舉世皆敵,又如何?”
“世道不一樣了。”殺人者拂去刀上雪絨,將刀尖指向柳鳳泊,全身緊繃,蓄勢待發。
柳鳳泊灑拓而立,微微一笑:“你們‘鬼見愁’守得了準繩,卻守不住人心啊。”
雪花落下,凝在刀面上。
一片,兩片。
三片!
刀光起,映著雪光,晃了柳鳳泊的眼。
柳鳳泊閉上雙眼,木劍一挺,劍尖點中刀脊。
殺人者就地一滾,揮刀斬腿。
柳鳳泊劍尖向下,再中刀脊!
殺人者縮後一步,再次揉身向前。
揮刀、揮刀、揮刀!
刀脊!刀脊!刀脊!
殺人者斬刺結合,速率極快。
然而他面對的是‘白袍千臂’——柳鳳泊!
這世上,沒有比他更快的劍!
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