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兩路?”李虎先是皺了皺眉,隨後恍然道:“你是說我們一人去接小石頭,一人帶著柳鳳泊躲起來?”
“沒錯!”林火指向西南,“你還記得城西的華禮寺嗎?”
“那怎麼會忘?”李虎泛起笑臉,“我們兒時常去。方丈為人親善,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林火也笑了,“是啊,那年你偷香油錢被抓,方丈居然沒有罰你,還請你吃了齋菜。後來,你就常帶我們去蹭吃蹭喝。”
李虎聞言一笑,卻又黯淡下來:“可混賬燕王搞什麼滅佛,方丈慘死,眾僧樹倒彌孫散。這華禮寺也就荒廢了下來。你現在提起,難道是想?”
“沒錯!”林火接著說道:“華禮寺荒廢多年,我們把柳鳳泊藏到那裡,沒人會發現,然後只需要我去接來小石頭,找來大夫就行。”
李虎點了點頭,囑託道:“進了城就找我虎頭幫的弟兄幫忙,他們都認識你,不然光靠你一個人可帶不出兩個大活人來。”
林火想來也是,虎頭幫有五輛馬車,十幾匹駑馬,四五十個弟兄。有他們分頭奔波,能省下不少時間。況且用上馬車,對小石頭的傷勢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兩人又合計了幾句,李虎從林中趕出馬車。馬車破舊,木體車身,車軸嘎吱作響。
他從車上跳下,抱起柳鳳泊。
不用說話,林火立刻蹲身抱住柳鳳泊的雙腳。
兩人將柳鳳泊搬上馬車。
車廂簡陋,縫隙處塞了些棉絮,算是堵住寒風。車座上鋪了層毯子,勉強容納兩人乘坐。
李虎放下柳鳳泊,低聲咒罵:“幹,這崽子看著文弱,身子倒是沉得很。”
林火搖頭微笑,他跳下馬車,肩頭卻被李虎按住。
“林子。”李虎頓了頓,“自己小心。”
林火微笑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有什麼好說的?
一世兄弟一杯酒,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人在野林子分開,林火目送車馬向西南而行,自己朝城門而去。
雪珠星星點點,照理說這種鬼天氣,守門的黑皮應該躲在牆角灌著黃湯。
可今天有些不同,林火遠遠見到城門口堵著一支商隊。車馬上拴著商隊旗幟,紅底黑字,偌大一個‘山’字。
黑袍子倒是沒有攔他,林火自然不會惹事,快步從城門穿過。
穿過城門時,他正看到一個少年從商隊車內探出頭來。
看不清那人長相,卻見著那人沒有束發,用一個紅綢在腦後紮了個馬尾。
紅綢少年喚來衛兵耳語了幾句,又往衛兵懷裡塞了些什麼。
林火沒敢多事,埋頭趕路,身後傳來商隊出發的聲音。
可他沒走幾步,卻被三人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