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宣佈婚期到那一日,只有短短的幾天時間,不能不說很倉促,但這也只是時間倉促而已,方銘琛的佈置,僅這一訊息,就已經驚動了皇城的百姓,大街小巷,市井之間,都在談論著秦王大婚。
“雁兒,過來。”母親江氏將她叫道身旁,拿出來一個看上去頗為古樸的首飾盒子,慈愛地笑著,“雁兒,明日你就要出嫁了,這些首飾,是母為娘之前的陪嫁,是祖輩傳下來的,就交給你,以後,到了北疆,回不來的時候,若是想念為娘了,就戴上它。”說著這些,陡然想起了以後不能朝夕相見的事實,心裡一陣難受,聲音有些哽咽了。
“母親,女兒雖然不能日夜陪伴著您,但也會時常回來的,你放心,事情瞬息萬變,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我們就回皇城了。”賀疏雁雙手接過母親的首飾盒,眼神『迷』離,好言安慰著母親。
“雁兒,一定要好好地過日子,照顧好自己,與秦王相親相愛地生活,到了那裡,就不像在家裡了,不能再任『性』。”江氏長長嘆了一口氣,絮絮叨叨地囑咐著,滿心都是牽掛。
在她的心裡,不管將來如何發展,只要自己的女兒能夠平安幸福,就滿足了。
回到自己屋子裡,賀疏雁將帶過去的東西一一準備妥當,特別是那本秘籍,用布包裹好,放到盒子裡,與母親的首飾盒一起,交給緋雁,“把這些與陪嫁的東西放到一起,仔細收好了,萬不可有什麼差池。”
翌日一大早,賀疏雁就被緋雁叫了起來,“大姑娘,趕緊起來,梳妝打扮了。”
婚禮的一些程式異常的繁瑣,再加上還要趕吉時,要準備的東西也多,所以緋雁沒有讓她多睡。
她這一起來,那些伺候著梳妝打扮的人就蜂擁進來,今天可不用緋雁一個人忙碌了,看著這些人拿著各種用具,賀疏雁恍如夢中。
屋子裡一下子熱鬧起來,那些人都喜氣洋洋地在她的周圍,走過來,走過去的,賀疏雁看著,也情不自禁地漾起了笑意。
不一會,母親也挺著大肚子過來了,指揮著人們幹著幹那的,梳頭,行各種吉祥之禮,在賀疏雁看起來雜『亂』無章的程式,江氏都安排的妥妥帖帖,連最細微的細節都照顧到滴水不漏。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眾人的忙碌下,賀疏雁終於打扮好了,看著鏡子裡一身大紅的喜服,熟悉卻有些陌生的臉,她不禁呆住了,“母親,這是女兒嗎?這個妝容,也太……”
“雁兒真是美麗無雙!”看著盛裝的女兒,江氏眼裡充滿讚歎,那些精緻的鳳冠霞帔穿在她的身上,更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緋雁和紅綃也都拍著說,“大姑娘太美了!”
這時,外頭的鑼鼓之聲越來越近了,“娶親的隊伍就要到了!”緋雁她們興奮地大聲喊道。
賀疏雁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絲不捨,看著母親,眼裡陡然蒙上了水霧,“母親,女兒這就出門子了,您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說到一半,突然就哽咽地說不出來話。
江氏盡力地剋制著自己的情緒,拍拍賀疏雁的肩頭,“雁兒,你隨時可以回家的,和秦王,一定要相親相愛,白頭到老,永遠幸福!”
這些吉言,凝聚了江氏心中最大的祝福和心願。“我會的,母親。”賀疏雁微微笑著,一時間整個屋子裡光芒萬丈,恰似百花齊放,絢麗多彩。
不一會兒,老太太和賀方也都進來了,看著賀疏雁那如花似玉的臉,如百花齊放一般的裝扮,一個個都呆愣愣地,一時間回不過神來,“哎呦呦,我的好孫女,這一打扮,怎麼就如此好看呢!”老太太率先喊叫起來,那高興的聲音,感染了屋子裡的所有人,人們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賀疏雁聽不到父親的聲音,不自居地拿眼看著賀方,發覺他的眼裡已經隱隱有了一層淚水,也許是情緒過於激動,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女兒這一嫁,雖說還是自己的女兒,但更是別人家的媳『婦』了,親王府才是她一輩子要守著的家了。
按照規矩,女兒出嫁前,作為父母,都要叮囑一番,賀方也想這樣,可是,心中的情緒有些控制不住,嘴唇抖動著,千言萬語,就是說不出來,那神情,透『露』出了萬般不捨。
賀疏雁看著父親,心中也是酸酸的,眼睛漸漸模糊起來,雖然父親一直沒有話,可是,她知道父親心中所想,心中對女兒的最大祝福。
她鄭重其事地跪了下來,給父母親磕頭行大禮,將心中的感激與不捨,都匯聚在這一拜之中。
扶起女兒,賀方稍稍控制住了自己紛『亂』的情緒,無比欣慰地點點頭,“雁兒,好好地生活,為父祝福你們!”
這時候,家人來報,“相爺,迎親隊伍已經到門口了。”
說完,喜婆就已經進屋了,喜笑顏開地施禮後,“相爺,夫人,吉時已到,就讓大姑娘出門上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