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有些莫名其妙的撓了撓頭,從小溪中走了上來,赤足踩著堅硬的石頭,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坦然的站在懷草詩身前,沒有急著去拿衣物遮掩自己**的上半身,因為在那件華貴的絲質外衣變成絲縷後,身邊沒有半件衣物,他也沒有從那些死去叛軍身上剝衣服穿的習慣。
重要的原因是,許樂很難把面前這位殿下當成異性看待,所以沒有什麼不自然。
曾經有一個笑話:男人幽怨的詢問一位氣魄強悍的女人,你為什麼這麼不像女人?那女人很冷漠的回答道,因為你們太不像男人。在懷草詩這樣強大的女人面前,絕大多數男人大概都很難尋找到清晰的性別感覺。
“上次你說的那個問題,我現在可以回答你。”懷草詩看著他的眼睛說道,“陛下沒有死。”
天京星方向情報渠道被封鎖,離阪星上的人們根本不知道那邊生了什麼,身處桑樹海中的她沒有任何情報確認,然而正是這種令人窒息的沉默,讓她確定了皇帝的安危,如果叛軍真的成功暗殺了那位左天星域之主,又怎麼可能如此平靜。
“對於你這應該是個好訊息。”許樂稍一停頓後說道,“但對於我們的逃亡沒有太大幫助,我必須再次警告你,這臺桃瘴機甲撐不了多久。”
“多引擎容納室的中樞聯線已經出項了問題,我是機修師,不是魔術師,這種核心部件一旦毀壞,除了進行換,沒有任何辦法。問題是我們沒有進行懸掛拆解的大型裝備,就算有……整個桑樹海區域中,也沒有任何式狼牙機甲的蹤影。”
他攤開雙手,盯著她的眼睛認真問道:“究竟還要在這片該死的桑樹海里逃亡多少天,你的人能趕到接應?”
懷草詩沉默很長時間,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說道:“時間越長越好。”
許樂的眼睛眯了起來,皺眉說道:“你在想拖得久一些?”
懷草詩微微一笑。
帝國皇帝沒有死,叛軍就無法完全掌控局面,只要天京星的局勢穩定,強大的皇家艦隊可以像刀鋒破開紙片般,輕而易舉地解決離阪星上的問題,而這需要時間。
懷草詩在這片兇險的桑樹海中以絕的毅力堅持著逃亡與戰鬥,哪怕三天前下屬已經做好了接應她逃亡的準備,可她依然沒有走,正是在拖時間。
只有她活著,並且透過戰鬥向總督府證明自己活著,柯保寧總督會一直堅持下去。
“原來如此。”聽到懷草詩平靜的解釋,許樂說道,“如果事情真按你的想法展下去,那位柯保寧總督肯定會被瘋狂絕望的貴族們殺死。”
許樂搖了搖頭,在她身邊隨意揀了塊石頭坐了下來,用手掌捂住嘴唇,又開始難受的無聲劇烈咳嗽。
……
……
桑樹海內的慘烈戰鬥,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戛然而止,被亢奮與恐懼雙重情緒佔據身心的叛軍大部隊,終於成功地迫使那臺幽靈機甲現出了身形,無數重型火力武器包圍之下,破爛的桃瘴機甲似被嚇破膽的金屬雕像般,無聲停歇於一片農場之中。
然而桃瘴機甲裡已經空無一人。
皇家情報署打入叛軍內部的諜報人員,以死亡為代價,成功的誘使叛軍的包圍圈出現了一道小裂口。
收到了情報反饋的懷草詩,毅然決然拋棄了她賴以聲震宇宙,橫掃四野的機甲,與許樂二人冒著極大地危險,順著這道裂口,沿著桑樹海中一條隱秘的小道,抵達了西南方向某處蠶絲加工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