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用眼淚或表情表達自己的羞傀悲憤,田行天僵硬的身體忽然像座被抽掉底部的雕像般垮塌,強壯的身軀以腳底為軸癱軟倒地。
身軀重重摔落拳臺表面,發出一聲悶響。
先前那刻暴風驟雨般擊打砸進他身體的勁道,隨著這次撞擊終於全面透了出來,他身上的衣服像燃燒的紙片一般捲曲,然後片片崩裂化蝶而舞。
衣服崩裂而飛,田行天身軀上片片青腫,被打碎的鼻樑骨鮮血迸流,像朵帶血的花挑,他努力睜開像挑子一般腫起的雙眼,卻只能眯出兩道小縫,望向頭頂那片陰影中的面容。
他沒有看清那張臉,但看到了那對已經變成惡夢的小眼睛,而且對方的小眼睛絕對不像他是被揍出來的。
田行天喉中嗬嗬作響,驚恐望著對方瘋癲一般哭喊道:“是你!是你!又是你!”
用最後的力氣憋出悲傷的悽喊,這位費城第三高手再也支撐不住,就此昏厥不知生死。
李維出來打廣而告之,擺渡間客吧歡迎爾。
頂棚的燈光依舊籠罩拳臺,雖昏暗卻恬靜,彷彿並沒有看到先前那幕令人膽顫心驚的畫面,或者說根本來不及看清楚那幕畫面,因為一切發生的太快。
會場內一片死寂,數百人望著舉臺上方,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們當中有很多人根本都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便發現一切都結束了。
那個尋常身影像學生般安靜站在拳臺上,雙手懸在身體兩側,彷彿根本沒有出過手,然而就在他面前不遠處,那名費城高手慘不忍睹的身體證明了一切。
最後一場甚至比第二場結束的更快,交戰雙方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差距,已經無法用壓倒性優勢來形容。
在那個普通男人面前,田行天就像是一個被死死捆住的稻草人,而這場草方面疾風暴雨極富羞辱牲的戰鬥過程,更像是一個憤怒的家長在教訓不聽話的頑童。
依然一片死寂般的安靜,人們目瞪。呆看著那個不起眼的身影,在心中暗自猜測著他究竟是誰。
會場頂層包廂中,李維激動無比看著拳臺中央那個身影,雙手緊緊握著攔杆,青筋隱現。
這場拳賽他以為輸定了,自己和孤兒幫便只剩下死亡這條道路,所以他做出同歸於盡的決定。
在做決定對他胸中滿懷悲壯拓蕩意,並不畏懼,然而現在場間局勢陡轉,不用赴死,怎能不激動?
看到一起長大經年未見的那道身影,他怎能不激動?
……
對面包廂中,笛卡爾先生那張稍嫌肥胖的臉,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格外陰沉,他憤怒地扔掉手中紅酒杯,指著下方拳臺上生死不知的田行天,寒聲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