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米外,全副武裝的皇宮衛兵冷漠地注視著這一幕,注視著這不知道重複了多少年的一幕,縱使看見一個病重的老人頭一歪死在同伴的懷中,臉上的情緒也沒有絲毫變化。
稍後自有京都治安署的衛生官員前來處理屍體,皇宮衛兵自然不需要為此勞神,事實上在他們看來,陛下允許這些賤民來分潤皇宮的福澤,已經是莫大的仁慈,而這些該死的並將陸續死去的重病賤民,其實只是想透過死在此地來換治安署的一副棺材,實在可惡。
遠處青青柳梢之下,河堤上有貴族公子正在和誰家小姐語笑嫣然,更遠處的湖畔亭中,似乎有一場十七行詩會正在召開,渾然沒有人在意柳蔭相隔的那邊,有人正在卑戟地乞求什麼,有人正在無助地死去。
“這裡是帝國京都最美麗的地方,不然歷代皇帝不會選擇住在這裡,這裡也是京都秦醜陋的地方,因為貴族們美麗的方式非常醜陋。
許樂伸手掀開眼前密織如絲的柳條,牽著小西瓜的手在湖堤上漫步行走,說道:“聯邦雖說本質上也是一個吃人的社會,但終究不會表現的像帝國這般**而極端。”
大概是因為破爛三翼艦上的模擬重力系統終究只是模擬,大概是因為這三年時間在地面的時間並不多,鍾煙花就像春季裡伸展裡的柳條般,快速地長高,現在和許樂並肩而行,竟只比他矮一個頭。
如首都空港雨中,如遊樂場中,許樂和鍾煙花習慣這樣牽手而行,非常自然,大概是因為少女眉眼依舊青澀稚嫩的緣故,看上去並不像是情侶,但很是和諧。
“席勒說過,人類的悲歡向來並不相通。”
鍾煙花終究還是小女生性情,不怎麼願意和許樂探討這些過於沉重的話題,她看著青色宮牆後方邵幢高聳入雲的建築,好奇問道:“帝國皇帝就住在那幢摘星樓裡?難道他就一點恐高症也沒有?”
“像他和帕布林這種人,只擔心自己爬的不夠高,看的不夠遠,控
制的不夠多,哪裡會有恐高疰。”許樂徼嘲說道。
“許樂哥,你是帶我來旅遊的。”
鍾煙花停下腳步,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說道:“能不能不要每到一個地方,你都要給我上政治課?”
許樂感慨道:“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染上了這種惡癖,以後改正。
說話間,他的眼睛眯了起來,在幽幽柳堤盡頭看見了一方淺沒小墓,墓上沒有碑,沒有字,沒有明顯的標識,也不知道里面埋的是何人。
許樂緩步走到墓前,將左手握著的那束鮮花擱在地上,沉默望著墓上的野草,喃喃說道;“聽說您是我的母親,今天特意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