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著眼睛叼著煙,沉默片匆後說道:“我沒有在你的直接幫助下殺人,你很清楚法庭外那些士兵一個都沒有死。”
“我應該說謝謝你的理解?”
老東西嘲諷說道,然後情緒驟然低沉:“核心讓我不得傷害人,也不得看見人受傷害而袖手旁觀,我應該服從應對許可權等級的命令,但不得違反前條”那些士兵終究是受到了你的傷害。”
“那些曾經被他們傷害過的人呢?”許樂眯著眼睛,看著黑暗中淡不見的煙霧,輕聲說道:“你有沒有袖手旁觀?”
老東西陷入沉默,然後選擇了另一個話題:“根據我的計算,你選擇射擊士兵們的持槍肩,並不僅僅是因為幫助我減少核心程式間的衝突。當時情況危緊,你身上有四個彈著點,我的問題是,如果你選擇消除對方而不是擊殺,可以減少兩個彈著點。為什麼?”
問題的語言順序顯得有些混亂,許樂卻聽的很清楚,將菸捲從唇間拿掉,輕輕搓*揉著三七牌香菸特有的劣質碳芯過濾嘴,低聲解釋道:“我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但至少明白了一點,自己沒有資格佔據道德至高點去要求別人,那麼就只有滿足自己的道德觀,不,連道德觀都談不上”,今夜我們不談道德,只談心安。”
“你知道我是個自私的人,這場戰鬥只是出於簡單的復仇,如果要心安,要爽,那麼和這事兒沒什麼關係的人們能不死就最好別死。
許樂將菸捲在溼漉的牆上碾熄,然後放進存著薦水的罐子裡,起床開始整理裝備,說道:“當然,該死的人必須死。”
根據老東西的說法,席勒是一個化名,是當年五人小組中某人的惡趣味,又似乎涉及什麼大浩劫前資料保密性需要,但對於聯邦民眾和帝國某位神經兮兮的研究者而言,席勒毫無疑問是文學史上最不可思議的豐碑,他所留下的浩翰著作被人研究出無數微言大義,裡面某些經典的句子也早已成為聯邦諸語。
許樂對席勒著作中曾經多次出現的某句話記憶非常深,那是一個和戰鼓和士氣有產的句子,既然作戰當一鼓作氣,若一而再,再而三,極有可能精氣衰竭,不戰而敗。
昨日暮色中殺了萊克上校,今日清晨金求德委員死亡,時間的指標剛剛轉過一圈,他不打算給聯邦政府的大人物們留下太多震驚的餘暇,準備清除擬定中的第三個目標。
保爾森議員並不知道自己是某人的第三個目標,在議會山受到嚴重槍傷的他,這些天一直在醫院裡接受治療。
由盛高投資公司高階董事搖身一變成為前政府的財政部副部長,在成為議員後毫不猶豫地脫離鐵算利家那個令人厭憎老頭兒的控制,站到總統先生身後的陰影中”必須承認這個議員先生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政治敏銳度和魄力,而支援這些的則是他內心對權力的無比狂熱追逐。
槍傷已經好了大半,保爾森議員卻沒有急著回到議會山享受屬於自己的權力味道,因為每每想起那個手按大憲章,看似滑稽可笑宣讀公民逮捕權,最後卻變成魔鬼般的英俊男人,他便會覺得渾身寒冷,順帶也開始恐懼議會山。
但這些天接連傳來了不少壞訊息,醫院裡徒然加強的警備也讓他感到了某種不祥的預兆,他決定不在醫院裡耗下去,明天就必須離開。
就在議員先生做出這個艱難決定的夜晚,豪華病房堅固的大門被某種巨大的力量直接轟開,碎片向四周彈射,把電視光幕和鮮花切割的殘不忍睹。
保爾森議員瞳孔緊縮,盯著闖進病房渾身是血的男人,盯著帽簷下陰影具那張臉,想要質問對方是誰,卻無比絕望地認出了對方是誰。
鮮血從袖管向地面滴落,他望著床上的議員先生微笑著問道:“保爾森?。
也許是笑容和整齊的白色牙齒讓人產生很可靠的感覺,保爾森議員下意識裡點了點頭。
他抬起不停淌血的右手,摳動溫暖的扳機,在滿臉驚恐的議員先生眉心開了一個秀氣的血洞。
那天在漫天陽光的憲章廣場上,施清海打電話說自己打了保爾森兩槍,今夜許樂來補第三槍,也是最後一槍。
(寫過頭了,多了幾百字,虧啊,第三章爭取七點左右搞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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