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布林總統的憤怒因為這些話而逐漸平靜,他把寬厚的手掌放在透明牆上,望著許樂極為冷靜說道:
“我們不是席勒筆下的憂國騎士團,而且我們並不激進,我們並不打算用軍隊去瘋狂地橫掃一切,只是當聯邦改革遇到那些家族喪心病狂的垂死掙扎時,軍隊將是聯邦政府最有力的保障。”
“我們有很長遠的細節規劃,這屆政府已經推動議會透過了金融合演算法,接下來的五年內,我和同伴們將藉助當前的戰爭局勢推動更多法案的透過。”
“在規劃中,我和政府將推出提高平民學生接受高等教育和就業機會的平權法案、雙環醫療保險法案、收入稅徵收修正法案,然後政府將努力使基金股權置換法案得以透過。”
帕布林總統微仰下頜,目光堅定而深遠:“歷屆政府都無法弄清楚,那七個家族究竟透過那些多如海魚的基金會,掌握著多少資源,他們瞞著政府監控,能夠對哪些事關聯邦安危的產業施以致命性影響,而我的任內必須完成這些事情。”
“喬治卡林說過,資訊不對稱是聯邦社會不公平的根源,我們想做的,就是敞開這些資訊,由聯邦普通公民進行最有效最直接的監督。“許樂,不思擔心聯邦政府會變成軍政府,我們將會迎來一個全新的真正的民選政府。”
帕布林收回目光,平靜望著沉就無語的許樂,說道:“你對聯邦是有功的,我不想給予你任何不公平的待遇,我只希望你能夠冷靜些,能高的層面上,為聯邦民眾的切身利益考慮。”“我知道,這聽上去像是一個只存在於人們幻想中的理想國,但……理想從未像今天這樣距離現實如此近。”“這是聯邦最好的機會。”
“我們理想主義者?自由主義者?實用主義務?不,我們都是堅持自己的正確而奮戰到底的人。”帕布林總統望著許樂,沉聲說道:“我們骨子裡都是一樣的,我們就是塊來自東林的又臭又硬的石頭。
總統舉起右臂指著身旁的李在道和杜少卿,平靜而極富感染力的目光穿透無形的牆,落在許$的臉上。“加入我們,許樂。
真到了那一天,不,真的會有那一天嗎?許樂沉就地聽著,下意識裡思考著,沒有說出自己的疑問,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轉不過來,原來殺滅,麥德林的自己和自己憎惡的那些人骨子裡都是同一種人?但麥德林和那頭老虎怎麼能等同起來?“在你們的道路上,有很多死去的人是無辜的。”他皺著眉頭,聲音微啞說道:“這樣不對。”“世界上從來沒有完美的正義。”帕布林總統默然說道:“為了一個長遠的目標,總是需要有人為之犧牲。”
許樂在心中默然回憶著沈老教授的真■,宇宙裡從來沒有什麼道理,於是問道:“那為什麼不是你或者我犧牲?”
帕布林總統沉就片刻,然後說道:“席勒早年曾經寫過一本傳奇書中講述過一場圍繞著襄城的戰爭,在他晚年的時候,又曾經寫過一本小兵物語,講述了戰爭當中,被男主人公順手牽來成為擋箭牌的無辜死者,小兵的死挽救了那座襄城的英雄,間接拯救了敏十萬民眾,然而對於他來說,卻是如此的悲哀勺”“我想這個菇『事,可以回答你先前的問題。”
“我看過這個故事,在我看來這個小兵的死亡並不是犧牲,因為並沒有人詢問過他的意見,這就是悲哀的源頭。”
許樂眯著眼睛說道:“同樣,你們也沒有詢問過臨海州體育館的女服務生,古鐘號上的西林士兵,願不願意為了你們的宏偉計劃而死亡。“所以,這並不是粗牲,始終是謀殺。“那基金會大樓中,死在你和施清海槍下的那些特勤局特工,應該算是犧牲,還是被你們謀殺?”
帕布林總統的目光驟然變得極為銳利,壓迫感十足以盯著許樂的眼睛,沉聲質問道:“如果那些無辜的特勤局特工在你們眼中是可以被犧牲的,那鍾瘦虎這些人為什麼不能為了聯邦而犧牲?”
這是非常鋒利而直指內心的審問,許樂的眼睛眯了起來,眼瞳驟然緊縮,沉就很長時間後,他緊緊抿唇抬著頭,說道:“幾年前在鐵塔上我曾經對一個女孩兒說過,需要犧牲無辜者獲取的正義並不是正義。”“那我們和你們的區別在哪裡?區別在於我和施清海從來沒有傷害無辜者的主觀惡意,包括那些基金會大樓內的特勤局特工。”
“也許這在你們聽來是狡辯。因為無論有沒有主觀的惡意,都造成了一樣死亡的結果,但就像當年在雪後憲章廣場上想的那樣,我始終堅持……動機比結果更重要。”
“可能有些天真傻逼,但請允許我堅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