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裡並不是前線,是遠離戰火無數光年,數千年沒有經歷過動盪硝煙的都特區,他的出行居然需要出動nx機旱做保護,可以說明這位軍方領袖此刻的心情,確實如他先前的言語那般,充滿了某種荒謬的詭異警懼感。
“確實很詭異。被刻意切斷與十七師的聯絡,如今的他只是一個沒有任何部隊的區區上校,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帶著他那二十幾個忠心的下屬,就敢這樣光明正大地行走在這座城市之中,並且我們還沒有辦法殺死他。”
李在道將軍望著車窗外蓬勃的深春樹景,溫和笑著說道:“這些年輕的軍人,就像是春天裡自由生長的樹木,無論是野火還是春雨彷彿都不能停止他們強大的步伐,反而只能幫助他們變得更加強大。”“安排的十七個狙擊點,被他們成功躲過了十五個,有兩個狙擊點被摧毀。”
坐在車前排的第一軍區特戰室主任,無法理解那些目標是怎樣避開了這些伏擊囹,也無法理解面對這樣詭異的局面,將軍為什麼還能保持如此溫和平靜,甚至有種莫名安喜的心境。
“我從來沒有奢望過,用狙擊手就能解決掉父親親自選定的接班人,這些只是一些類似於用樹枝去捅野牛的小手段。透過這些小手段,我們可以清楚,他究竟能夠做到哪一步,那麼在消滅他的時候,可以做到有針對性的佈置。”李在道望著車窗外,面容平靜,看不出星點他此刻言語中蘊含著的危險意味。
“許樂應該已經知道我知道了他的強大究竟來源於何處,那麼他將以為我們會害怕,會慌亂,會變得瘋狂,從而不戰自敗。那些無用的子彈,想必會幫助他認為我們已經\躍亂,已經瘋狂。”
“他將會放鬆,自信會變成他自己都感覺不到的自大,這樣很好。
“直到此刻,依然有很多人對他抱有幻想,認為可以說服他,或者用盡可能和平的方式解決他,我很慶幸,許樂足夠強大,足夠自信,那麼他將一步步推動自己進入不可逆的死域。“將軍,莫愁後山到了。”
將龐大身軀隱藏在歷史陰影中的邰家,大概是七大家公認的精神領袖,而費城李家則是三十七憲歷忽然躍上舞臺,光彩奪目不可一世,這兩個看似本應敵對的家族,實際上卻一直擁有密切的往來與接觸,如果不是因為費城李家剛剛開始傳承,或許這種交往已經可以稱之為世交。
莫愁後山的邰夫人與剛剛過世的軍神李切卜夫,因為那些歷史故事或關於那個叛國賊的回憶,一直保有著非常親密的私人友誼,這種友誼持續了很多年,或許從未在陽光底下展露威力,但事實上對於聯邦這些年來的穩定及高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保障作用。
如果費城李家的榮光開始向下傳承,莫愁後山很正式地準備了純私人性質的午餐,然而臨湖對山的那片露臺上,邰夫人和李在道將軍之間的談話,似乎並不如想像中那般順利,臺緣外那些半懸垂著的深春植物懨懨地權著頭,不願意去費心地分辯看似兩位大人物看似尋常的對話裡,究竟隱蔑了多少看不見的子彈。“夫人,如您所言,聯邦政局現在確實最需要穩定,尤其是在議會山事件之後,民眾的情緒非常慌亂。”
李在道輕輕將銀匙擱在古納瓷盤上,沉就片刻後溫和繼續說道:“但現在的問題是,如果任由許樂上校繼續調查那件案子,不止拜倫副總統死後的靈魂會受到打擾,您和那些家族都會非常窘迫,政局會因之動盪,最關鍵的是,民眾或許會因此而失去對政府的信心,以您的智慧,應該非常清楚這裡面蘊藏的危險性。”
鄶l夫人端著茶杯,默默看著露臺對面那片濃郁的青山,看上去極為尋常的眉眼間有著一種寧靜至強的味道。
“許樂擁有憲章局第一序列許可權,而且這種許可權以各種難以理解的方式在幫助他。”李在道繼續平靜說道:“憲章局現在沒有找到應時這種許可權的方式,如果您不願意給予協助,事情或許會真的難以控制。
“李將軍,其實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歲,而且現在你父親已經過世了,你沒有必要依然對我用尊稱。至於許樂的許可權問題,其實老爺子應諒掌握了一些,但既然他死之前都沒有交待,我自然更不會做些什麼。
邰夫人回過頭,望著李在道緩聲說道:“你低調了二十年,但你父親的那些老戰友,還有像我這樣的老朋友,從來不會低估你的城府和能力,我根本不相信在沒有找到控制許樂方法之前,你會開始你的計!}1,
李在道沉就片刻後,望著面前的婦人,開口說道:“夫人,我很清楚你需要讓許樂活著,並且以軍神接班人的身份活著,來制衡軍隊裡像我們這樣的人,但問題在於……您很清楚,許樂他從來不坐翹翹板。”
不坐翹翹板,是一個對許樂性格很貼切傳神的形容,邰夫人的唇角泛起一絲笑容。
李在道望著她,繼續開口說道:“相信您此刻和我一樣非常好奇,這時候正在召開的新聞佈會上,他正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