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志鎬沒有想明白許樂的刀為什麼會這麼快。為什麼對方就敢這樣不講道理的揮了過來。難道從一開始的時候。對方就下定了殺死自己的決心?在這一刻。他根本沒有想到。是自己想要掏槍打死許樂。
直到此時。斷腕處那道清晰而令人瘋狂的痛楚之意。才傳進了他的大腦。令他痛不欲生。令他直欲哀嚎。
然而他痛嚎不出來。因為一道淺淺的血線出現在他的脖子上。血水開始從那道線往下滲漫。看上去就像是被割了一刀的白色包裝番茄醬罐子。
樸志鎬痛苦而困難的扭過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許樂的臉。直到要死的這一刻。他依然覺的這件事情很荒謬。像自己這樣註定要名動聯邦的人物。怎麼可能死的這麼早?怎麼可能在虎山道上死的如此無聲無息?
他這一扭頭。脖頸處那道血線裡的血水流淌的更快。
他用左手和只剩一隻手腕的右手死死的捂著咽喉。卻阻止不了生命隨著血水流失。啪的一聲倒在了的上。抽搐了兩下。便再也沒有任何動靜。著的上樸志鎬的屍體。心情有些怪異。
他不是一個使刀的高手。先前那一刀斬下。只是情況危險下的下意識反應。刀鋒衝著對方手腕。沒有想到刀身先前被越野車的車門夾的有些些微變形。鋒利的刀尖竟是掠過了對方的脖頸。
這不是他第一次殺人。他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年紀還很小。那天夜裡鐘樓街後方的垃圾場下著大雨。那根尖利的液壓管。握在手裡是那樣的輕。
在臨海體育館的下停車場內。許樂也殺了好幾個人。可那畢竟是在戰鬥之中。不像今天這個有過幾面之緣的樸志鎬。如此清楚的死在了他的面前。
許樂一向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也想做個好人。可是好人也會殺人嗎?這是哲學問題。他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
他看著公路的面上樸志鎬的屍首。沒有嘔吐的**。沒有自責。只是有些惘然。便是惘然也不過持續了三秒鐘的時間。
他轉身而走。直下山崖。
“繫好安全帶。”
許樂對身旁副駕駛位上的鄒鬱輕聲說道。他此時已經脫掉了身上沾著血汙的背心。從後車廂裡找了一件備用的衣服套在身上。然而那股淡淡的血腥味道。在車廂密閉空間裡。依然顯的那樣的刺鼻鄒鬱靜靜的看著他。雙手小心的捂著隆起的腹部。面色微白。眼瞳明亮。她不知道先前許樂衝上山崖去做了什麼。可是看著許樂故作鎮定的表情。嗅著那絲不祥的血腥味道。她能隱約猜到。
這是一個神秘的傢伙。
“我送你回家。”
黑色汽車快速的駛離開了虎山道。沒有駛向他們居住已久的簡單公寓。而是調轉了方向。向著二號高速公路盡頭的首都特區駛去。
“出什麼事了?”鄒鬱微垂眼簾。輕聲問道。
“我殺了一個人。也許再過一會兒。我就會被聯邦通緝。”
許樂看著車窗前方高速公路上那些不停閃動的夜游標誌。沉默片刻後說道:“樸志鎬。上次利孝通和你賽車時帶著的那個人。”
“和我有關?”
鄒鬱懷孕之後。變的溫柔了許多。尤其是那一雙黑瞳裡總是閃著多愁善感的光芒。但她當年畢竟是一個喜歡穿紅衣的冷酷千金。聽到許樂殺了人之後。眼眸裡的震驚一閃而過。冷靜的關心起事情後面的真相。
“不。應該是和實驗室裡的資料有關。那些人想搶沈老教授的資料。偏偏我攔在了中間。”
許樂手中的方向盤微動。順著高速公路的標誌指引。向著首都特區國防部公寓方向駛去。沉默片刻後繼續說道:“我晚上要去做些事情。而且我看以後……很難再陪著你保胎了。所以只好先你送回家。希望你不要生氣。”
難的聽到許樂的這句話裡多了保胎這個冷笑話。鄒鬱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她神情凝重的看著許樂的側臉。問道:“你想做什麼?”
“利孝通晚上……一般在哪裡?”
聽到這句話後。鄒鬱的眉尖瞬間極緊的蹙了起來。雙手緊張的捂著腹部。嘆息著說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先陪我去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