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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潔未料到冰清會說出如此一番話來,她迷惘地看著冰清,黯然心傷:冰清,你還是我的親姐姐嗎?你明知我心裡只有佳禾,卻屢次三番地站在杜家人的立場,今天居然當起了杜家人的傳話筒。難道妹妹的幸福在你眼裡一文不值嗎?親姐妹之間的情分遠不如一個外人!你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陳明對杜師培的家境有所瞭解,十萬元對大多數家庭來說是一個天文數字,但對杜家人來說並不算什麼。以資金緊張為由來討債,怕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他不由得為佳禾與冰潔擔心起來。
陳明清楚冰清近來同杜家人走得很近,只是礙於夫妻情面不予點破。他看了冰清一眼,感覺妻子的面目是如此陌生,甚至有些許可憎。
楊榮志聽後並不覺意外。自從冰清在南濱一院收下杜師培那筆錢後,他就料到這一天會來臨,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而且掐準了時間,在林玥的病情剛剛穩定之後。
由於大家的隱瞞,林玥對此自是一無所知,聽得冰清此言,便著急問道:“榮志,我們什麼時候向杜家人借的錢?借了多少?”
楊榮志見此事已由冰清揭開了蓋,無法繼續隱瞞,便說了來龍去脈。
林玥沒想到她這一病,竟然讓家裡和佳禾背負巨額的債務,而債主是她頗為憎惡之人,便垂淚道:“榮志,你們糊塗啊,怎麼能向杜家人借錢?我這病不看不要緊,寧死也不能向杜家人借錢啊。”
楊榮志的眼眶有些濕潤:“林玥,我總不能眼巴巴看著你先我而去。”
冰潔也跟著落淚,便來到林玥身旁,輕聲安慰:“媽,你別難過,我們不能沒有你。再說佳禾種的苗木長勢都很好,他說在年底前定能把杜家人的債給還上。”
隨後又對楊榮志說道:“爸,要不我跟佳禾說說,讓他想想辦法。”
楊榮志搖頭道:“冰潔,你媽治病時佳禾就借了不少錢,後來又借了一大筆錢投資苗木場替我們還債,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這畢竟不是一筆小數目,我擔心佳禾一時著急會為此犯錯誤,這事就不要向他提起。”
冰潔心想佳禾為她背井離鄉,又為她身負巨債,再也不能讓佳禾為她犯錯誤了,便打定主意不讓佳禾知道此事。
不讓佳禾知曉便意味著對海平、建中、雅萍他們都要隱瞞,今後身邊怕是沒人商量和分擔憂愁了。
想到這,冰潔的淚水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林玥取了紙巾為冰潔拭去眼淚,隨後摟入懷中,她的淚卻連珠般地掉在冰潔的肩頭,哽咽道:“冰潔,都是媽不好,拖累你與佳禾了。”
冰潔搖頭流淚道:“媽,不是的。”隨後抱著母親低聲嗚咽。
小陳諾見冰潔哭出了聲,便蹣跚著走到她跟前,拉著冰潔的衣角眼淚汪汪地叫著:“小姨,小姨。”
冰潔眼睛通紅,強忍悲傷,隨後抱起小陳諾,為她抹去眼淚,接著低聲安慰。
林玥用紙巾拭了拭眼睛,抬起頭對冰清說道:“冰清,其他的事情,媽就不多說了。為了你妹妹的幸福,你去跟杜家人說,請他們無論如何寬限到年底,就算媽求你了。”
冰清見此情景,也有些於心不忍。但她又想,你們都為冰潔與佳禾著想,有沒有替我和陳明想過?要是冰潔與佳禾在一起,我和陳明今後在單位的日子該怎麼過?
冰清雖如是想,但口頭上還是答應會盡力去做一些工作。以冰清現在的心性,讓她去向杜家人說情,可謂“沖瞎子問路—找錯了人”。
陳明眼中滿是淚,同時心中頗為自責,他也有義務承擔債務,只是有心無力。岳父、母也體諒他的難處,隻字未提要他承擔債務之事。
他很想對冰清說幾句,但想到她的所作所為,便噎住不語。他的話冰清向來不怎麼當回事,夫妻間的共同語言也越來越少。說什麼好呢?說了也白說,不如不說。
佳禾對此自是一無所知,他忙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