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班頭把我領到後廳的門口,房門緊閉,他一伸手,“大人有請。”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推開了門。
門一開,我看見師父穿著便服坐在裡面,手裡正端著茶,我走進去,突然看見側面還坐著一個人,竟然是……初清!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想往後退,初清那天給我造成的陰影實在是太大了,讓我看見他就渾身哆嗦,不知道是太恨還是太怕。
身後的門“砰”的一聲關上了,我看著屋中的兩個人,心裡有點不安,他們難道串通好了要收拾我嗎?
師父朝我走過來,我往後退了一步,他微微皺了眉,一個閃身到我面前,“落兒,對不起。”
我聽見他說對不起,心裡的不安更深了,他說對不起,那時說明,他在我和他哥哥之間選擇了他哥哥是嗎?所以現在京鼎府衙是他們兩個的地盤,他們要合起夥來收拾我,是嗎?
我哆哆嗦嗦的想躲開,沒想到他伸手拉住了我,帶我到他剛才的位置坐下。
我愣著神,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他一動手就把我掐死,畢竟這個房間裡的兩個人隨便動一動指頭都能置我於死地。
他低頭看著我慌張的樣子,低頭看著我,輕輕的說:“別怕,師父只是想讓你和我一起跟他談談。”
我這才發現初清坐在那裡,竟然是帶著鐐銬的。
幾日不見,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采,面容憔悴,但是眼中卻依然是不甘的光,帶著一絲殺意瞪著我,似乎只要師父不在他就可以把我生吞活剝。
我拉著師父的袖子,“師父,我……”
“你想知道真相那麼多年了,所以我希望你自己來面對,覺得不舒服的話,可以先去休息一下。”
初清發出冷笑,“這麼多年,你保護這個廢物,有什麼意思,到現在,她還是那個慫樣,一點出息都沒有。”
我心裡堵著氣,嗖的一下站起來,卻氣得說不出話。
初清帶著邪笑看著我,眼神裡是滿滿的嘲弄。
師父轉身看著他,“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給你和趙錦絮合葬。”
初清皺了皺眉,眼中的狠厲收了一點,不再說話了。
師父按著我的肩膀讓我坐回椅子上,我也緩和下來。師父坐在我旁邊,冷冷的問初清:“你什麼時候知道她是季家的女兒?”
初清掃了我一眼,“從她入府的那天,我就開始懷疑她的來歷。你初澈寡淡的像個和尚一樣,竟然會讓一個小丫頭進了你的院子,我當然要懷疑。有一天我聽見初淺和娘說話,說新來的小姑娘繡鞋上的花樣,那繡法就只有季家夫人才會,我就更加懷疑她的身份。”
繡鞋……我想起來了,我進初家的第一天,濕透的衣裙換在初淺的小閣裡,她說換洗好了再還給我,許是那時候,她就認出了我孃的繡工。
原來當年師父去挽韻閣找初淺,就是為了隱瞞我和季家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