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介意,輕輕的說:“沒事,圖沒了還可以再畫。”
我還是哭的停不下來,他低頭看著我,眼神裡微微的溫柔了些,輕輕用額頭抵住我的頭,言語中帶了一絲淺笑,問道:“害怕了?”
我抽泣著點頭,用小拳頭捶著他,所有的委屈都用了上來,“師父騙人,說好了就算我闖禍也不會不理我,結果又不理我了,師父是大騙子。”
他看我這幅得寸進尺的德行,也不嫌我幼稚,低頭吻了吻我的眼睛,用哄小孩子一樣的溫柔輕輕的說:“這麼委屈。”
我使勁把鼻涕眼淚往他的衣服上蹭,不管他覺不覺得髒,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死活不撒手。他笑了笑,然後收緊了懷抱,“傻丫頭,師父答應你的事情,從來不會騙你的。”
我一直在哭,哭的連我自己都莫名其妙,他只是稍稍有了怒意,只一夜沒和我說話而已,我卻好像失去了一切,他看我一眼,我便驚慌失措到如此地步,他肯對我笑一下,我又像孩子找回了自己心愛的寶貝一樣開心。我以為冰冷的他,原來已經完完全全的浸入、溫暖了我的一切。
過了好久,我才停止了哭聲,看著他依然慘白的臉,趕緊問他是不是病情又加重了些,他搖搖頭說沒事,捏捏我的臉,苦笑了一下,“落兒沒事,師父就沒事。”
這樣的話讓我更自責了,我把頭埋得低低的,用蚊子哼哼一樣的聲音說:“師父,我不應該那樣說,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只是一時心急。”
他把我的臉捧起來,讓我正對著他,我那張掛滿了淚痕的臉一定很醜。
他看著我的眼睛,輕輕的說:“是師父一直沒能查出當年的事由,才害你隱姓埋名這麼多年,受了這麼多委屈。”
“不是的師父,如果沒有師父保護我,我可能早就去見爹孃了。”
“你的命可是我的,我不允許你這麼早離開我,所以就算你爹孃想你,也要再等上些年頭了。”
“這麼多年,他們可能已經忘了還有我這個女兒吧,也許世界上已經沒有人想我念我要帶我走了。”
他淡淡的說,“那正好,我也捨不得把你給別人,沒人念你最好,免得我傷人。”
我突然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初清大哥,想起安子亦說若是初家兄弟為了我打起來會怎麼辦,心裡有點打鼓。萬一初清大哥真的對我有什麼別的想法,那我是不是讓初家兩兄弟結仇了,不過仔細想來也無妨,像初清大哥那樣的正人君子,怎麼會做出這樣荒唐的事情呢。
想著想著,我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哼唧著說要去洗臉。
“你今日又惹了這麼多禍,還想跑了不成?”
“啊?”我看了看案幾,“不是說重新畫嗎?”
他笑笑,“我說的不是這個”,說完,低頭噙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