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彥是所有皇子中最不受寵的,自然也是最窮的。不過即使這樣,皇子的生活也非尋常人可比,他的府邸沒有太華貴的裝飾,迴廊軒榭,小亭靜駐,花肆蔥蘢,倒也襯得素淨的閣築流光溢彩,雅緻非凡,這樣的格調看起來應該是初淺的手筆。
果然如此的女子,無論在什麼樣的地方,都可以過得如此美好。
啟彥親自出來迎師父,寥寥幾句看得出他對師父很依賴。我隱隱覺得他們在籌謀一些大事。
他看到我,有些驚異,“這小姑娘……”
“易落,你見過。”
啟彥想了想,似乎想起來了什麼,笑了,“上次見你還是個小孩子呢,沒想到幾年不見出落的亭亭玉立。”
我趕緊施禮,“易落見過六皇子。”
他點點頭,便轉向師父,“我有要事與你商討。”
師父應了一聲,又說,“易落來看初淺。”
啟彥揮手招來一個小廝,“帶落姑娘去後庭。”
我心裡激動的要命,當著啟彥的面又不好表現的太明顯,於是努力的壓著心裡的小情緒跟著來了後庭。
夏花繁茂,我見到初淺時,她正在金魚池喂魚,身側一個小男孩,大概三歲的樣子,嫩的像個粉團捏的娃娃。
我偷偷退了那小廝,繞到她後面,輕輕捂住她的眼睛,她身子抖了一下,似乎一驚,那小娃娃來扯我的衣擺,“姐姐好漂亮。”
初淺摸了摸我的手,笑了,“是落兒?”
我吃了一驚,放開手,她回頭看見我,開心的抱住我,“真的是落兒!”
“你怎麼知道是我?”
“你的手啊,瘦瘦的,幹巴巴的,一摸就是你師父折磨出來的。”
我笑了,我歡天喜地的抱著她,“初淺姐姐,我好想你呀。”
我們倆樂的想兩個搶到糖的孩子,直到扯著我衣服的小東西又開口了,“娘親,這個姐姐是誰啊?”
我低下頭看他,初淺抱起他,“這是易落小姨,快叫小姨。”
他奶聲奶氣的叫我,“易落姐姐,姐姐好漂亮。”那聲音軟軟糯糯,聽得我心裡甜甜的,不僅伸手捏他肉嘟嘟的小臉,他便張開手要我抱他。
我被他對姐姐的執著逗笑了,抱他在懷裡,軟軟的,手感特別好,不禁親了親他的小臉蛋,“誰教你的,這麼小就知道給自己尋姐姐?”
初淺笑了,“他叫簡兒,身邊這麼多漂亮的人也沒看他喜歡誰,看來是和你有緣呢。”她的表情帶著一點小狡猾,“要不要考慮做我的兒媳婦啊?”
我差點笑出聲來,“給你兒子娶一個比他大十幾歲的老女人,哪有你這樣做孃的。”
初淺笑了,“我這樣,怕是比我娘要盡心一些呢,至少我知道自己的兒子喜歡,就會幫他爭取,不像我娘,姑娘住在家裡八年了,也不知道給他那個木訥的兒子提個親。”
我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有些臉紅,“你越來越不像個做孃的人了,我歡歡喜喜的來看你,你倒一直拿我開玩笑。”
她從我手中接過簡兒,吩咐奶孃帶下去喂一些解暑的甜湯,小東西依依不捨的松開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