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的衣著很樸素,看不出究竟是何身份。
我客氣的朝他笑了笑,他略施一禮,對師父說:“小生影翃,遊學在外,方才聽先生講起茶經,覺得先生學識廣遠,不知可否交流一二。”
我聽他叫師父先生,覺得好笑,但是當著外人的面也不能丟師父的臉,於是忍著笑埋頭喝茶。
師父還算客氣,請他入座,他有個小僕人,看起來比我還小,跟著他“公子公子”的叫個不停,他給了一串薄錢,打發小童自己去吃果子,看起來很和善。
他們聊的東西我一知半解了,師父的話依然不多,但是每次只要他一說話,那公子便十分崇敬,連連稱是。
我聽不出其中深度,只知道,那位公子的話我能聽懂大概,而師父說的我幾乎完全聽不懂,應該是師父比較厲害吧。
兩個人都不是十分健談的人,聊天也是字字珠璣,一點即通,倒像是相見恨晚的知音。
過了一會,那小僕回來了,提了一些小點心,放在茶盤裡分給大家,那公子似乎餓了,也不挑揀,吃的風生水起。
雖然我沒有識人之明,但是我覺得這個公子在學問上精妙,人也樸素和善,應該是個不錯的人。
雖說樸質親和,舉手投足卻可見修養非一般人可比,恐怕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而且就連師父都沒有拒絕和他交談,師父的眼界之高我是知道的,他連初清大哥那樣的人都是勉勉強強,看來這位公子還真是不一樣呢。
他吃的很盡興,又喝了一盞茶,轉身看我,“這位姑娘是先生的徒弟嗎?”
我點點頭,他笑了,“姑娘真是好福氣,先生高才,若是能在身側隨時聆聽教誨,必定受益匪淺。”
我有點無地自容,我在他身邊八年,每天想盡了辦法怎樣能夠少讀一點書,少練一點功,不知道錯過了多少精妙的學問。
現在聽他一說,我偷眼看看師父,他漫不經心掃了我一眼,輕輕的說:“落兒很好。”
我受寵若驚,假笑了一下。
影翃看著我,“你叫落兒?”
我點點頭,也不太敢多說話,怕哪句說錯了影響了師父的光芒。
他笑的很好看,牙齒很白,燦爛的笑容有點像安大哥,可又比安大哥放蕩不羈的樣子多了一些優雅和端正,讓人看著舒服。
他似乎對我們很好奇,又問道:“二位今天是出來遊玩?”
師父答道:“隨便走走。”
“那既然如此,方不方便我們同行呢?我對先生很是崇敬,很想再聊些時候。”他說完,師父並沒有什麼表情。
他可能覺得自己的話有些沖撞,便又說道:“我是不是有些無禮了……”
話說到這份上,似乎沒辦法拒絕他的請求,我看看師父,他沒什麼反應,於是我朝影翃笑笑,“沒什麼不方便的,我們也只是走走而已,不敢辜負公子盛情。”
“那我們就同行吧,我和容兼遊學至此,不懂這裡的習俗,還請多指教。”
他笑的更好看了,這讓看慣了師父冷若冰霜的我有些吃不消,趕緊把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