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乖乖點頭。
午飯自然在初淺這裡解決了,她這裡的菜餚比我平時吃的要精緻好多,我狼吞虎嚥,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
她笑問師父平時是不是都不給我吃飽飯,我啃著雞腿嘟嘟囔囔的搖頭,她坐在我對面一點一點的吃菜,我從來都不知道有人可以連吃東西都這麼好看。
她此時和任何時候一樣,優雅從容,完美的滴水不漏。
下午和初淺聊聊天喝喝茶,玩一些小女孩的遊戲,她好像從來不嫌棄我年紀小,反而和我十分合得來,我每次和她待在一起就覺得心情特別好。
暮色四合,平日裡寧靜清逸的初府也紅紅火火的熱鬧了起來,初淺院中的燈籠貼著吉祥的圖案,燈的映照下院中的梅花和梅梢雪也嬌豔了起來。
初淺和嬈詞跑出去看煙火,我一心等著師父,便留下來,趴在桌邊跟絃音一起剪窗花,心裡走著神,也不知道師父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初清大哥怎麼過年還要辦案呢。
想著想著,一剪子戳到手上,在左手手掌心劃開一道大口子。
絃音嚇了一大跳,趕緊去找棉布和止血藥,我也嚇了一跳,愣愣的看著血一滴滴的落到我剛剪的窗花上。
這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我能聽出,是師父!
我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已經晚了,他挑開門簾進來,正看見忙手忙腳的絃音和愣愣的我。只一眼,他便皺了眉,走過來伸手奪過絃音手中的藥和棉布,開始給我包紮。
他剛從外面回來,手像冰塊一樣冷,手上的力道也很大,完全沒有給人包紮傷口時該有的小心翼翼。我咬牙忍著疼,心裡特別希望還是絃音來給我處理傷口,表面上又不敢多言,只好默默忍著。
他注意到了我痛的幾乎猙獰的表情,輕輕的問了一句,“疼?”
我下意識的點了頭,撞上他的眼神又反應過來,趕緊又搖搖頭。
他不再理我,給布條繫了一個隨便的結,然後起身道:“回去吧。”
我覺得那個結醜,就用右手去扯,沒想到手一下子被他抓住,然後被拉著出了門。
絃音追著我們給我披了小鬥篷,我被他扯著,也沒來得及說什麼,只能乖乖的跟著走。
回到師父的房中,桌上有一些飯菜,不是道僕從什麼時候送來的,沒有絲毫熱氣,好在火爐尚在燃燒,屋中溫暖,我解了外套,乖乖的坐著,小心翼翼的問,“師父查案到現在?”
“早一些,去母親住處拜年了。”
屋中安靜下來,氣氛有一點詭異。平日裡沒有事情他是不會跟我說話的,可是今天畢竟是過年,也不好一人一本古卷來度夜吧。
我看著他一半的側臉遮在陰影裡,另一半白皙幹淨,帶著與眾不同的清秀出塵,不入凡俗,突然覺得伴著這樣一個仙一樣的人,就算是他真的永遠都寡淡冷漠,永遠都不願意多說一句話,似乎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他也褪去了鬥篷,坐在我對面,桌上的飯菜還算精緻,連餃子都包的小巧,他撥開上面的幾個,夾一個到我碗裡,“下面還沒冷,吃吧。”
我點頭,乖乖的咬著,突然耳邊傳來他的聲音,“想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