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便見前方漂亮的庭院,以紫藤為牆,好看的緊,院中一座繡樓,不知是誰頗有風骨的字型,寫著“挽韻”。我手裡捏著一大朵從地上撿的殘落玉蘭花,見了這鬱香巧致的小院,頓覺行為粗鄙。於是將玉蘭悄悄插在紫藤的花架上,繞過花障,扯了扯自己濕膩的衣裙,上前叩門。
疊指輕叩,只兩下,門便開了。
開門的是位年輕男子,看那樣比師父大不了幾歲,但精氣神兒怕是師父的千百倍了,一派活潑的少年氣。
他低頭看看我,笑了,牙齒很白,看著很親切。
然後他轉身進去,示意我跟著他。
他邊走邊向樓上喊,“初淺,我就說他會弄到這來吧。你看怎麼樣?”
樓上傳來柔柔的女聲,“若是不來,怕你今日要沖到那小院裡去了。”
那年輕男子嘿嘿一笑,道:“我想在你這裡等上一夜,怕是老夫人要打死我,我沖到小院裡,他要打死我,看來今天這丫頭不來,我是一定要死在你們初府了。”
我聽得雲裡霧裡,這男人言語中的他該指的是我師父,他們提及的似與我有關,不知在玩鬧什麼。
那女聲從樓梯口傳下來,“如此說來,這丫頭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還不磕頭拜謝。”
我循聲看去,入眼一襲粉色的流仙裙,接著一個嬌俏的人兒輕快的走下來。我看著她,雖氣質大相徑庭,眉眼倒確與師父有幾分相似,猜她便是初淺了。
那年輕男子笑嘻嘻的說,“她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先讓我給她拜個大禮,怕她年紀小受不住啊。”
我聽不懂他的話,只恭恭敬敬的對那漂亮的女子施了一禮,“初淺師姑好。”
那二人聽得一愣,隨即都笑起來,我也不知做錯了什麼,只能傻傻的站著。
那男子笑的誇張,“初淺,這丫頭倒是真懂規矩啊,有趣,太有趣了。”
初淺也是扶額輕笑,“你還是叫我姐姐吧,我可不想像你師父那樣,看破紅塵一般。”
其實我自己也覺得這樣叫有點別扭,但是畢竟師父為大,這裡的其他人我都不認識,只能按照師父的輩分來稱呼。如今她讓我稱她姐姐,我自是求之不得,趕忙堆了一臉笑容道:“初淺姐姐好。”
那男子還在笑,還伸手摸我的頭,“救命恩人,你還真是個有意思的,以後你師父不會寂寞了。”
初淺伸手拉過我,示意我別理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想著師父讓我隱去本名,便不敢提及從前,只說:“易落,師父取的名字。”她的手纖細柔軟,又帶著香氣和溫度,我的小手被她的手包裹著,很舒服。
她噗呲一聲笑了,回頭看那男子,“我這個哥哥還算有人情味,沒給她取靜空,悟禪這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