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奕宸笑嘻嘻地說:"要說俊俏,誰比得上咱太子殿下!誒,就這麼一下,"說著用手比化了個蘭花指,"足以顛倒眾生!"眾人又是轟然大笑。
二皇子奕威皺皺眉說:"你們收斂些吧,太子雖不在,旁邊的耳朵可多著呢!傳出去,就算太子不惱,那宮裡的人可不是吃齋的!"
大家都明白"那宮裡的人"指的是誰,若是在自家宅院中,奕恭才不在乎,可如今朝野眾官,皇族顯貴都在這兒,連每年只有在新歲祭祖大典上才見一面的奕正都來了,人多口雜的,奕恭也不得不收斂些。最愛說話的奕恭一時沒了聲,大家便冷了場。
奕威見到因自己一句話弄得眾人蔫頭搭腦的,倒有些過意不去,忙丟擲個話題來圓場:"這都什麼時辰了,皇上還沒到嗎?"
奕恭正憋得難受,立刻介面說:"得了,二哥,想美人就直說,別拿咱皇上說事!"
奕威笑了:"還是七弟直爽,那你說,要是咱倆都看中了這個美人,是你要?還是讓給我?"
奕恭眼一瞪,頭一梗,毫不客氣地說:"別的都能讓,美人不讓!"眾人都笑了,正你言我語地湊趣兒,忽聽一聲號角之聲,眾人立刻安靜下來,迅速按序站好。
又是兩聲號角過後,兩排內侍打著鑾仗徐徐而至,緊接著又是兩排內侍,之後八匹馬的巨大龍攆如同一座移動的宮殿出現在眾人面前。一個侍衛高聲喊到:"皇上駕到一一!"龍攆停住,門簾打起,順帝端坐其中,眾人先是大禮參拜了皇上,然後是緊隨其後的皇後和太子。按照規矩,為表示對神靈和祖宗的敬意,聖廟內的神壇是必須步行上去的。
皇上下了龍攆,由皇後和太子陪同,在文武百官和皇親貴戚侍立的夾道中前行。皇帝的確顯出老態了,雖只五十來歲,卻已鬢發斑白,步履蹣跚了。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皇後,神采飛揚,目光如電,誰不小心碰上了她的目光,頓然如同捱了一鞭,要趕忙低頭垂眼示弱,皇後才會滿意。
然而身上流淌著皇後血液的太子卻大相徑庭。太子奕文,排行第三,僅僅晚生於奕威不到一天。當年皇後還是麗妃,與惠妃皆有身孕,但晚了一個月。她為了早於惠妃生子,竟然冒險提前一個月催生。誰知天意難為,吃了藥又等了一天才見動靜,難産又折騰了幾乎一天,還是晚於奕威生下奕文,且代價慘重,傷了身,從此竟再也受不了孕。而早産的奕文也從小就體質孱弱,是用藥罐子喂大的。不僅如此,奕文天生長得如女子般美貌,長大後氣質憂鬱,多愁善感,不愛女色,卻偏好男子,成為朝野公開的秘聞。皇後為了斷掉奕文好男寵的嗜好,什麼狠辣手段都使過了,可畢竟就這一個命根子,在奕文得了場大病之後,皇後也只能外緊內松,任由他去了。
奕威注視著徐徐前行的太子,他怎麼看,這個太子也不像太子,而更像是個風華絕代的優伶,從頭到腳,舉手投足都透著股風流氣韻,如果換上紅妝,那如絲媚眼,豔豔紅唇,蔥蔥玉指,吹彈肌膚真的足以顛倒眾生。不像皇後每一步都沉穩厚重,奕文輕飄飄的,若不是他那身華麗的太子服飾重重裹縛著他,薄衣輕履的奕文一定會給人飄逸出塵的感覺。
可命運就是愛捉弄人,偏偏要讓奕文去作那個他既不願意也不勝任的太子,而我奕威,空有治國安邦的大志和一身文韜武略,卻與太子之位無緣無份!奕威看著太子奕文從面前走過,品味著命運之神扔給他的苦果,一顆心似在烈火中焚燒,只等死後的重生向命運回贈一柄永不屈服的複仇之劍!而此刻,奕文的心卻如溪水,只想逃離這浮華是非之地,靜靜地流走,尋一方人跡罕至之所,與相愛之人廝守終老。奕文從奕威面前走過,雖咫尺之間,卻如橫亙著天上的銀河,兄弟永訣!
皇後與太子,陪同著皇上走上了神壇,整個神壇由白色大理石鋪砌而成,神壇是正方形,四周都是梯形臺階,每個臺階不高,分九層,每層九個臺階,正合九九八十一之數。神壇中心放了一個玉石香案,香案上一個古樸的銅香爐。順德帝先梵香祭告天地,旁邊的司祭雙手捧著聖旨,站在聖壇前高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敕封神女追月為大祭司,掌聖廟,職司一應祭祀巫蔔之事,並特賜聖廟行宮給追月,更名曰"月宮"。欽此。司祭將聖旨放在玉案之上,又高聲道:大典開始,宣神女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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