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太話音剛落,周氏就微微皺了皺眉,視線落在徐徽身上。
“三年沒見,徽姐兒竟出落得越發標緻了。”
徐徽是嫡長女,自幼被嬤嬤教導著學規矩,雖是老太太發了話卻也不敢放肆,一時便有些左右為難,如今聽著周氏的話,心中生出一些感激,福了福身子道:“侄女給嬸娘請安。”
周氏聽了,微微一笑,親手將她扶了起來。
徐老太太見著這情景,臉色雖是變了變,到底不大好露出不快,她身邊的嬤嬤深知她的性子,忙上前提醒道:“老太太,到了吃藥的時辰了。”
徐老太太於是道:“好了,都回自個兒屋裡吧,留徽姐兒陪著我就行了。”
如此,眾人才告退,只留了徐徽伺候徐老太太吃藥。
從榮欣堂裡出來,徐昭方才鬆了一口氣。
周氏看了她一眼,好笑道:“一路貪看外頭的景色,也不歇著,怕是早就忘了回府還要應付這些事了吧。”
徐昭聽了,一下子就撲到她懷中,“才沒忘,只是有些緊張罷了。”
這可不是她胡說,三年前,原主被老太太罰跪昏厥,她醒來後只過了小半個月就隨父親外放常州,對徐府也只是些許瞭解,見了府上的兄弟姊妹們也不過是能認識罷了,至於徐老太太,她只見過一面,還是隨著周氏去請罪的,方才請安的時候,她雖然瞧著大方從容,心裡卻是緊張得很。
周氏聽了,心頭暗恨,也難怪女兒會怕,當年女兒才七歲,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便是犯了什麼錯處,老太太也不該那般責罰,祠堂裡又黑又冷,再加上濕氣重,差點兒就害得女兒送了性命。
這件事情,她是一輩子都不能釋懷的。
“太太,累了一路,先回住處歇著吧。”薛嬤嬤伺候了周氏多年,知道她對老太太的不滿,只是這才出榮欣堂,不好再說什麼。
周氏點了點頭,帶著徐昭一路朝錦竹院走去,徐昭才十歲,隨周氏一塊兒住著,就在東廂房。
母女倆用了午膳,周氏就叫她回屋歇著。
徐昭笑著應了,“那女兒晚上來給母親請安。”
周氏笑著點了點頭,囑咐半夏和連翹好生照顧著。
徐昭才走出屋就見大丫鬟瑞珠端著茶盞從茶水間裡出來。
雖說周氏隨夫君外任,走的時候還是留了好些僕婦,其中就有身邊的大丫鬟瑞珠,瑞珠聰明伶俐、性子穩重又識字,府裡這些年的大小事情,她都寫信回稟了周氏。
“姑娘安好。”瑞珠朝徐昭福了福身子,徐昭朝她笑了笑,她才掀起簾子進了屋。
徐昭覺著,娘親身邊再也沒有哪個比瑞珠更會為人處世的了。
秋彤雖也是大丫鬟,這些年跟著娘親在常州,可和瑞珠放到一起就顯得有些不穩重。
“外頭天熱,姑娘還是回屋吧,別中了暑氣。”連翹見徐昭愣神,開口提醒道。
徐昭聽了,莞爾一笑,“哪裡就那麼容易中了暑氣。”
“姑娘身子弱,這些年才將養好,也該在乎些。”